第49章(第3/3页)

宝禄提了热水进屋,预备给桓允擦擦发出来的汗。

桓允本是玉白肤色,可眼下因发热而致面上酡红,发际、鼻头、颈项都是汗珠子,绸白的里衣被浸上了汗液,发丝也黏糊糊的粘在额头上。

他闭着眼,嘴里发出难受的微吟,想是因着浑身滚烫难耐,他反而把锦被掀开露出上半身,里衣也被他的动作弄得松松垮垮,露出粉红发热的胸膛。

宝禄见之焦心不已,却又不敢雪上加霜的将他的身子再晾着,只得又把被子重新给他盖好。

绿萝找到斐宇,告知他桓允发热一事,斐宇面色不变,足下轻点,须臾之间就飞出几丈远。

他轻功卓绝,让绿萝瞠目不已,回头就见叶微雨带了府上的大夫匆匆而至。

桓允这情况不宜再见风,可殿下爱洁,宝禄只得退而求其次的把他脸上还有脖颈间的汗擦去。

换了帕子正在淘洗,叶微雨就进来了。

她对身后的胡子老大夫道,“烦请梁大夫仔细瞧瞧殿下。”

梁大夫拱手道,“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宝禄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立于一旁。

梁大夫从善如流地坐下来,先是端望桓允面色,又执了他的手腕诊脉,缓声道,“殿下无甚要紧,一是着了风寒,二是略微肝气郁结,在下开几帖药,暂且先吃着缓缓病情。”

他又道,“只是殿下底子弱,前一月是否也发过高热?”见宝禄点头,才接着道,“那时的病根未除,近日又未小意看着,这才又引起第二轮的病症,在下也不赘言,宫中圣手繁多,定是知晓如何应对。”

梁大夫是个爽快人,话说完就借了纸笔写下药方,又仔细叮嘱该如何用药,用药期间有哪些忌讳。

叶微雨一一记下,周到地送走梁大夫,这才得了空问宝禄,桓允是因何缘故又着了风。

宝禄闷声回道,“昨夜本就晚了,可殿下定是念及皇后娘娘的忌日,故而一直未睡而是于灯下抄写佛经,直到三更天、快四更天时方才入睡。”

“后半夜寒凉,奴婢便抱了毛毯使殿下披着,可殿下觉着毛毯厚重,不多时就将它拿了下来,奴婢苦心劝过,只殿下的性子,姑娘您是知道的…”

“到殿下歇寝时,殿下都无甚异样,原以为是奴婢多心,没成想…”

宝禄说着都要哭了,虽说桓允每到季节交替之时,会隔三差五的感染风寒,常常拖拖拉拉好几月也好不畅快。

但近两年得了段启轩的悉心照料,这样的情况有所好转,可因着上月澹明殿的宫人看护不力使得桓允高热不止后,太子殿下对他们已然不满,现下又出现类似的情况,宝禄简直不敢想象被太子得知后的下场。

叶微雨见他哭丧着脸,便道,“他不愿听,你着实拿他无法,因而也不全是你的过错。”

宝禄生无可恋地想,若是太子殿下也如姑娘这般想,便好了。

这边齐殊元在奶嬷嬷的伺候下独自用完朝食,思及叶微雨未进滴水就赶去了远山苑,他问流月,“阿姐何时才回来?”

“小郎君是担忧姑娘饿肚子不成?”流月笑道。

“嗯。”齐殊元看看饭桌上未动的三丁水晶包,奶声道,“流月姐姐,我们送些吃食给阿姐罢?还有允哥哥也是…”

流月道,“小郎君不必操心姑娘和殿下的朝食,您还是准备着,稍后就得去学馆了。”

齐殊元没再坚持送饭之事,转而道,“那我去瞧瞧允哥哥可否安好罢。”

他说着不等流月回答,就跳下凳子走在前头先一步跨出房门。

流月无奈摇头,让奶嬷嬷把齐殊元的书袋拿上,而自己则跟上他的步子往远山苑去。

桓允不停地在发汗,叶微雨亲手拧了帕子坐于床头妥帖地给他拭汗。

他睡得不甚安稳,眉眼紧蹙在一处,嘴里也嗫嚅着说着听不清的混话。

几年未见,叶微雨已经快模糊桓允生病之时的情状,而今再见,倒是连他第一回在叶家发病的记忆都全然涌现出来。

七岁的桓允,众星捧月般长大,一朝离开父母兄长,在被拐的途中又受了些磋磨,脱离险境后精神防御陡然松懈,以致于病情来势汹汹。

那时他的境况甚是凶险,不仅高热难退,还呼吸困难,皮肤发紫似有中毒的症状,到后来又因为不服蜀中的气候,浑身起了痛痒难忍的水痘,他整日里混沌不堪,少有清醒的时候。

为着他的性命,整个成都府的名医俱长居叶府,以备不时之需。

好在桓允命大,总算是熬了过来。

叶微雨望着他潮红的面庞,心道,那般情形都挺了过来,今次也定不会有何差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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