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闯入雪密室[1](第3/21页)

可当他朝通往后院的门走去时,胳膊却被一只手用力地拽住!

何竹道万万没想到会是史小七的手。女人的手,在这种情况下,却能如此有力!

何竹道感到一阵寒意,但这绝不仅仅是因为这只手,更因为那双眼睛!当史小七侧过脸瞪着自己时,那眼里透出的恐惧,竟然让刑警队队长动弹不得。

“别——”史小七很辛苦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来。之后,她将头埋进哥哥的怀里,痛哭起来。

两个男人一动不动,只能看着,等着。

许久,也不知是多久,哭声终于停止。史小七从哥哥的怀里挣脱出来,缓缓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她用平静的口吻对两人宣布道:

“爸爸……好像死了。”

爸爸好像死了。

只是好像。

史怿陀先生并没有真的死掉。

当何竹道和史小宅赶到棺材前时,史怿陀先生正一动不动地俯卧地上,脖子上系着一根绳子——准确地说,是半根;另外半根悬挂在上方的枝状顶灯上,并绕过顶灯斜向下系住墙边一座书柜的底脚。

自杀?!

两人将史怿陀翻转身,史小宅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又触了触脉搏

“还活着——”史小宅沉声道,“接下来交给我吧,你赶紧打电话救护车。”

他一面说着,一面俯下身,开始给父亲做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

何竹道点点头,掏出手机拨通了“120”。

等他说明完情况,挂断电话时,突然感觉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着自己。他猛一转身,发现一位少妇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少妇披头散发,一袭黑袍,面色却白得像雪。不,不只是面色,整个人仿佛都是由雪堆砌成的。

左阿妹。史怿陀先生的太太。

“他死了?”左阿妹的声音同样像雪。

“不,史先生还活着,只不过——”何竹道斟酌着措辞,却注意左阿妹眼里瞬间闪过一道奇怪的光。

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何竹道来不及细想,因为他注意到左阿妹的身后又出现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史小七,她被另一名女孩搀扶着走了进来。

本已渐渐恢复平静的史小七回到棺材后,似乎又变得惊恐不安来。只听另一名女孩柔声安慰着她:“别担心,你爸爸还活着呢!”

这时,骇人的事发生了。

如果说左阿妹刚才是一堆雪,那么现在她已化作了一团火,只因听见了身后女孩的说话声。她一转身,便看到了那位女孩。于是她像烈火般朝对方猛扑过去。

女孩没有被扑倒,但她的手却松开了,所以倒下去的是史小七。但左阿妹对此视而不见,她眼里只有那女孩,她的双手像鹰爪般伸向对方的脖子,简直就想一口气将对方掐死。

何竹道急忙上前阻止,他从背后紧紧抱住左阿妹,吼道:“住手!”

左阿妹虽然被制住,却依旧张牙舞爪,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女孩则退到墙角,贴墙而立,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团火。

何竹道事后回想起来,这个女孩,自始至终没有发出过一声尖叫,甚至没有喘过一口粗气。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就像站在铁笼外看一只发狂的狒狒。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可怕的女人名叫黄钰儿,她是这个村子的村医,也是史小七的密友,同时还是这个家在元旦之夜的另一位客人。

可是,在客人面前,左阿妹却连一丝一毫女主人的风范都没有,她在被一个客人抱住的同时,用手指着另一个客人的鼻子如泼妇般骂着:“你这个贱人!狐狸精!都是你!都是你把老史害成这样的!你——你——”

黄钰儿却好像不知道对方口中的“贱人”、“狐狸精”指的就是自己,开始自顾自地对何竹道说道:“如果要抢救史先生的话,我可以帮忙。”

“不用了。”

说话的是史小宅。只见他站起身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已经脱离危险了,接下来就等救护车了。另外——”

说着他走上前,目光依次扫过众人,冷冷地道:“要是老爷子醒来知道你们在这里打闹,你们就完蛋了。”

面对左阿妹戛然而止的发疯行径,何竹道只能苦笑。史小宅这句话的威慑力,明显比自己这个刑警队队长的“住手”要大得多。

救护车接走了伤者,棺材里只剩下何竹道一个人。他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勘察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