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风雨前(第2/3页)

古馆律师呼吸已十分急促,喉结也一上,下的滑动。

“你实在太可怕了,为什么你的脑袋里会存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呢?从事你们这类工作的人,疑心病都这么重吗?”

金田一耕助伤感地笑了笑,然后摇着头说:

“不,我只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罢了,反过来说,我也考虑过下面这种可能性。如果珠世遇到的危险,并非她一手自编自导自演,存心欺瞒世人,而是确有其人真的想置她于死地的的话,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谁又会是凶嫌,目的何在呢?”

“是啊、是啊!在这种情况下,谁会是凶嫌呢?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想,果真如此,那么佐清、佐武、佐智三人都可能是凶嫌。也就是说,这三人当中有人自认为最没有希望和珠世结婚,而他又无法眼睁睁看着珠世跟别人结婚,毕竟只要三个人之中的某一位和珠世结婚,那么另外两个人可就完全没有继承遗产的权利了。与其这样,他决定不如先杀了珠世,或多或少可以分得一些财产……”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不过,金田一先生,你所说的只是你自己的假想罢了,现实生活里怎么可能有人如此冷酷无情?”

“不,已经有这么个冷酷无情的人了,而且那个人还用冷酷无情的方法杀了若林。况且,如果是我刚才说的那种可能性的话,那么能够被列入凶嫌名单中的人就并非只限于佐清、佐武、佐智三人,这三个人的父母、或是妹妹,都有可能是凶嫌,他们可能会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哥哥得到遗产而如此做。问题是,究竟谁最有机会在珠世房问内放毒蛇、破坏她的汽车刹车、或是在她的小船上凿洞呢?古馆先生,你真的没有任何线索吗?”

古馆律师大吃一惊地重新打量金田一耕助,脸色越来越不安。

“啊!古馆先生,看来你心里有数了。那个人究竟是谁?”

“不,我不知道。或许犬神家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

“每一个人?”

“是的,除了最近才回家的佐清以外,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因为犬神家每个月都会选一天在那须碰面,当然,这些人绝不是为了悼念佐兵卫先生而来,他们是为了打探其他人的想法,同时也怕自己被其他人出卖,所以每个月才会在此聚会。而且珠世接二连三发生状况,都是在大伙聚会时发生的;就好比这次的意外也是。”

金田一耕助听了,不由得吹起口哨,接着他那五根手指又开始伸进乱如鸟窝的头发里,沙沙地抓个不停。

“古馆先生,这实在是一件引人入胜的事。那名凶嫌聪明到不会把自己置身在大家的焦点中。”

金田一耕助越抓越兴奋,当他逐渐冷静下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古馆律师正以困惑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便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

“哈哈!不好意思、失礼、失礼。我一兴奋就会有这种毛病,请你不要见怪。因为我现在正在思考,这究意是不是障眼法呢?如果不是的,那么另一个可疑的人物就会浮现在台面上,至于这个人是否有机会一窥遗嘱内容倒是其次的问题……”

“这个人是谁?”

“青沼静马!”

古馆律师吃惊得想叫都叫不出来。

“古馆先生,我们暂且不研究这个人是否有机会一窥遗嘱内容,不过他一定比任何人都有强烈的动机想置珠世于死地。为什么呢?因为只要珠世不死,他就绝对不可能继承遗产。珠世是否要和佐兵卫的三个外孙建立新关系,他也都无权干涉,所以若他想继承遗产的话,第一步就是必须除去珠世。而珠世死后,佐兵卫的三个外孙也都死亡的话,他就可以完完全全掌控犬神家的所有事业及财产了。”

金田一耕助喘了一口气,又加强语气道:

“问题是,青沼静马究竟是什么人?他和佐兵卫先生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能蒙受如此庞大的恩惠?”

古馆律师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便用手帕拭去颈边的汗水,一脸若涩地点点头。

“青沼静马这个人正是佐兵卫先生晚年痛苦、伤心的根源。佐兵卫先生在遗嘱中之所以给予他这么大的优惠并非毫无道理,因为青沼静马这个人……”

古馆律师稍微停顿一下,清了清喉咙的痰,再度喃喃自语道:

“他是佐兵卫先生的私生子。”

私生子

“私生子?”

金田一耕助突然扬起眉毛。

“是的,对佐兵卫先生而言,青沼静马是他唯一的儿子。”

“但是为什么这件事没有记载在‘犬神佐兵卫传’里呢?”

“如果书中记载了这件事,那么,对松子、竹子、梅子三位夫人来说,未免太残酷了。”

古馆律师就像在背书般,语气中没有一丝抑扬顿挫的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