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页)

余高幸不认同她的妄自菲薄,“那张仁怎么看上你的,他可不是香港导演,拍完他的电影,谁能再忽视你?你还可以抛下他们,去好莱坞发展。”

汤奕可剥开一颗巧克力的外衣,放进嘴里之前,说着,“这部电影有尺度上的问题,不一定会在内地上映。我一个亚洲人去混好莱坞,比我想进入内地影视圈,不知难上多少倍,所以我还是得回国拍戏。”

童童听着也沉默下来。

余高幸捏起一块饼干,另一只手接住掉落的饼干碎,咔嚓咔嚓地吃完,对着垃圾桶拍拍手,然后说,“你请周嘉树吃饭吧。”

汤奕可愣住,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他爸是周继辉,大导。”余高幸对她说,“你跟他搞好关系,再把你的难处说一说,让他同情你,到时候你想进内地影视圈,还不容易?朋友之间,相互帮忙,是人之常情。”

“他会同情一个抠门的女人吗?”

“怎么死咬着这事儿了?”余高幸笑着说,“我错了,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他,我跟他说,你是我见过最大方的女孩。”

汤奕可眼神懒懒地瞧着他,“你有他的电话?”

“我马上去问,行吧?”

回到上海的家,汤奕可将名牌手袋往边上一扔,一身衣服不脱不换,先躺进懒人沙发里,舒舒服服地叹出一口气。童童和小助理帮她把行李箱推进来,又问需不需要再帮她整理下行李,她连忙说,“你们快回家休息吧。”

童童将拎回来的水果,放在茶几上,对她说,“我们后面的工作安排,等到明天我问一下公司,明天再跟你说。”

汤奕可直起腰来,“后天再问,不,大后天再问。”

童童和小助理都离开了她家,她闭着眼睛躺了不知多久,再睁开眼,是明晃晃的水晶吊灯,她躺够了,起身从茶几上捡了颗丰水梨,进厨房洗干净,走来客厅的壁柜前,那上面搁着很多摆件,似乎不留一点空地,有她喜欢的电影海报——她将它们裁剪下来,贴在相框里。还有粉丝送给她的画像。下面的架子里塞满书籍。

偏偏在这么拥挤凌乱的条件下,周嘉树还能留意到David Bowie的黑胶,然后记住它。

她咬住梨,换左手捏着它,右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点进与他的聊天窗口,里面是昨天晚上的对话。她说:明天我要回上海了。

周嘉树:我也是,几点的航班?

汤奕可:下午三点半。

周嘉树:我是上午,那么我们在上海见?

周嘉树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已经有人叮嘱过她不要打开,连她自己也知道不该打开。可是,答应好的请他吃饭,总要请的吧?

连日来不敢懈怠的工作,使汤奕可累得很快入眠,又醒得早,天色不是很亮,模糊了时间,她翻身向床头柜,拿来手机看一眼,是清晨六点多。

她干巴巴地躺了会儿,目光转向床头,仍清楚记得他歪着头打瞌睡的模样。她将手机举到眼前,发出去一条消息:今天我请你吃饭吧?你有空吗?

等了两分钟,没有回音,可能他还没起床,但她已彻底没有睡意,坐起来靠着床头,玩起手机。

七点一刻,屏幕上弹出收到一条微信消息的提示,她立刻点进去,却见他回复:昨天忘记跟你说,今天是我助理的生日,我们准备在家过。

汤奕可渐渐回神,她不允许自己产生失落的情绪,她拼命想着,太好了,不用出门,可以在家休息一整天。

可紧接着,他说:你可以来我家吗?

汤奕可有一愣,然后回:我和你的助理不太熟,我怕我过去,他会不自在。

周嘉树很快地回说:不会,他是自来熟。

她不知道怎么接话,正卡壳的时候,他说:我过去接你?

她当即回:不用,你告诉我地址,我懂得怎么走。

随着这一句话发出去,汤奕可瞬间清醒,她不该拒绝他来接自己,应该要拒绝去他家里。她懊悔地垂下头,再看着微信,对方输入一阵,发来一行地址,又附上一句:快到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

她掀开被子,下床洗漱梳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质感顺滑的烟粉色衬衫,翻出一条牛仔长裤,再将米色的针织开衫外套,穿在最外面。她很喜欢这一件针织外套,它不仅摸上去舒服,衣摆和袖口上还有复古的刺绣花纹,袖子偏长一些些,垂下来正好遮住她的手掌。

她坐来餐桌前,撕下两口全麦吐司,喝几口热水,频频观察时间,终于至十点整,她三两下收拾好餐桌,从抽屉里找到口罩,拎起装好的礼物,又在玄关的镜子前照了照,才出了门。

当年汤奕可欠了公司一大笔解约金,一年多前才全部还清,转眼便能供家人轻松的生活,自己还住着宽敞的单身公寓,已经很厉害了,然而,走进周嘉树居住的公寓楼大厅,她颇感自己的境界还是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