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最是一生好景时(第2/8页)



  昌意捧着茶盘而来,把茶盅恭敬地奉给母亲。

  嫘祖慢慢饮尽茶,冷淡地下令:“阿珩,明天你就下山。去哪里都成,反正不要让我看到你就行。”说完,扔下茶盅而去。

  阿珩眼眶红红的,昌意对着也笑,用力刮下她的鼻头,牵起她的手,“走,我们去找大哥。”就如同小时候一般。

  昌意和阿珩蹑手蹑脚地往桑林深处潜行,走着走着就碰到禁制,不过这禁制对昌意和阿珩都没有用,他们轻松穿过,看到一幕奇景。

  这里的桑树只有三尺来高,却都是异种,树干连着叶子全是碧绿,如同用上好的碧玉雕成。此时,参差林立的碧玉桑上开着一朵又一朵碗口大的白牡丹花,实际上是一朵朵冰雪凝聚而成的牡丹,却比一般白牡丹更皎洁。

  碧玉桑颜色晶莹,冰牡丹光泽剔透,整个世界清纯干净得如琉璃宝界,不染一丝尘埃。

  在琉璃宝界最中间,一朵又一朵白牡丹虚空而开,重重叠叠地堆造成一个七层牡丹塔,虚虚实实地掩映着一个男子,看不清面目,只看见一袭蓝衣,蓝色说淡不淡,说浓不浓,温润干净到极致,却也冷清遥远到极致,就像是万古雪山顶上的那一抹淡蓝的天,不管雪山多么冷,它总是暖的,可你若想走近,它却永远遥不可及,比冰雪的距离更遥远。

  阿珩和昌意相视一眼,远远地站住,各自把手放在了一株碧玉桑上,都把命门打开,任由灵力源源不断地流入桑树,想帮助大哥疗伤,一时间桑树好像要绿得发出光来,而整个琉璃界内的白牡丹越开越多,寒气也越来越重。

  可他们的大哥青阳不但没有接受他们的好意,反倒嫌他们多事,几朵冰牡丹突然飞起,砸在阿珩和昌意的脸上,他们根本连抵抗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冰封住,变成了两根冰柱。

  所有的白牡丹都飘了起来,绕着那袭蓝色飞舞,而桑树上空,千朵万朵碗口大的冰牡丹正络绎不绝、缤纷摇曳地绽放,整个天地都好似化作了琉璃花界,美得炫目惊心。

  半晌后,青阳缓缓睁开了眼睛,所有的白牡丹消失,化作了一天一地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

  青阳负手而立,仰天欣赏着漫天大雪,他站了很久,身上未着一片雪,可昌意和阿珩连眉毛都开始发白。

  青阳赏够了雪,才踱步过来,昌意和阿珩身上的冰消失,昌意冻得肤色发青,阿珩上下牙齿打着冷战,不停地用力跳,青阳冷冷地看着她,“你在玉山六十年,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就是头猪放养到玉山上,也该修出内丹了。”

  青阳骂完阿珩,视线扫向昌意,昌意立即低头。

  阿珩不敢顶嘴,却跳到青阳背后,对着青阳的背影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无声的骂,青阳猛地回头盯住她,阿珩立即装作在活动手脚,挥挥手,展展腿,若无其事地说:“手脚都被冻僵了,得活动活动,省得落下残疾。”

  她跳到昌意身边,“难得六月天飘雪,我们去猎只鹿烤来吃,去去身上的寒意。”拽着昌意的手就要走。

  昌意叫:“大哥,一起去!难得今天我们三个都在,明日一别,还不知道下次聚齐是什么时候。”

  青阳淡淡说:“我还有事要处理。”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已在三丈开外。

  昌意默默看着大哥的背影,眼中有敬佩,还有深藏的哀伤。

  阿珩拽拽四哥的袖子,“算了,他一直都这个样子,我们自个去玩吧,他若真来了,肯定一会骂我不好好修行,一会训斥你在封地的政绩太差,最后搞得大家都不高兴。”

  昌意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阿珩和昌意取出他们小时候用过的弓箭,入山去猎鹿,彼此约定不许动用灵力搜寻,只能查行辨踪。

  阿珩和昌意找了好几个时辰,连鹿影子都没看到,他们倒不计较,仍旧一边四处找,一边聊天。

  昌意试探地问:“你觉得少昊如何?”

  阿珩四处张望着,随意说:“能如何?不就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不过我倒挺好奇,若天下英雄真有个排名榜,大哥到底排第几?我在玉山上才听说,大哥竟然参加过蟠桃宴,这可很不像大哥的性格。”

  昌意笑着说:“这事别有内情,那时候高辛族的二王子宴龙掌握了音袭之术,能令千军万马毁于一旦,不要说高辛,就是整个大荒都对宴龙推崇有加,可有一年大哥突然跑去参加蟠桃宴,在蟠桃宴上令宴龙惨败,轩辕青阳的名字也就是那个时候真正开始令大荒敬畏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