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谢安屿的被子上都是他的味道, 余风闭着眼睛感觉谢安屿就在他怀里一样。

余风掀开盖在脸上的被子,他没戴眼镜, 看不太清谢安屿的脸。他半眯着眼睛看着谢安屿, 说话声音有些沙哑:“这操作是什么意思,感觉你下一秒要给我换寿衣了。”

谢安屿怔了半晌,直到余风出声, 他才如梦初醒。

谢安屿咽了咽口水:“我怕你着凉……”

余风拿起茶几上的眼镜戴上:“你给人盖被子怎么跟要送人走似的。”

谢安屿有点尴尬地转移话题:“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待在那儿也是跟人应酬,不如早点回来。那个酒店的床睡得太难受了, 本来昨天晚上就想回来的,没买到机票。”余风走到了谢安屿面前,“衣服怎么湿成这样, 跑步跑的?”

谢安屿点了点头。

“每天运动量太大也不好,悠着点跑,别跑伤了。”余风说着往浴室走去, 打算洗个澡。

谢安屿仍旧站在原地发怔, 没过多久,浴室里传来了水声,他抬了下头,看向浴室的方向,整个人有些恍惚。

家里有两间浴室, 谢安屿在靠近客厅的那间浴室里冲了个澡,冲完澡他把沙发上的被子拿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这被子余风只盖了一下, 但上面仿佛已经沾上了他的味道,不是谢安屿不熟悉的香水味, 是他们共用的洗衣液的味道。

谢安屿靠坐在飘窗上发呆,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门铃声。余风还在浴室洗澡, 他便自己去开了门。

“你好,我是干洗店过来拿衣服的。”站在门外的女人说。

谢安屿有点茫然地看着对方。

“是余风先生预订的干洗服务,他不在家吗?”

“你稍等一下。”谢安屿说。

谢安屿走去浴室敲了敲门:“哥。”

浴室的水流声停了下来,余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怎么了?”

“干洗店的人来拿衣服了。”

“你帮我拿一下吧,在客厅的行李箱里,一套黑色的西装。”

“嗯,知道了。”

谢安屿打开了客厅里的行李箱,行李箱容量有限,西装被叠起来装进了专门的收纳袋里,谢安屿把西装拿了出来,不小心瞥见了压在西装底下的内裤。

余风的内裤也用半透明的收纳袋装起来了,被压在最底层,箱子里没多少东西,最占地方的西装一拿走,里面的其他东西一目了然。

谢安屿脑子抽了似的,盯着收纳袋里的内裤看了几秒,还记住了内裤腰边上有字母这种奇奇怪怪的细节。

谢安屿抿紧嘴唇,沉默地拿着西装站了起来。

他把西装给干洗店的店员拿了过去。

“好嘞。”店员接过衣服,打开袋子检查了一下,“裤子领带都在里边儿吧……哎行,那我就先走了。”

店员笑着跟谢安屿说了“再见”。

谢安屿走回客厅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箱门大开的行李箱,心情有点说不上来的微妙。

余风已经洗好澡了,湿着头发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谢安屿正要把行李箱合上,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衣服拿走了吗——”余风视线一晃,瞥见了箱子里的内裤,他脚步顿了顿,莫名有些尴尬。

“箱子放那吧,我来收拾。”余风走了过去。

谢安屿动作顿了一下,说话间余风已经走过来了,往行李箱里瞥了瞥,私人物品就这么明晃晃地暴露在外人眼前,简直没眼看。

余风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有偶像包袱这种东西,他盖上行李箱的时候,忽然解释了一句:“我那裤子是干净的。”

谢安屿看了余风一眼,余风的头发是湿的,弯腰盖上箱子的时候,几滴水珠顺着发梢落在了行李箱上。

“嗯?”谢安屿没反应过来。

“内裤。”余风拉上箱子拉链说。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气氛变得更微妙了。本来谢安屿刚才就多看了内裤几眼,余风忽然提了这么一嘴,搞得他都有点心虚了。

沉默片刻,谢安屿含糊地嗯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哥,我有个东西给你。”

余风看了他一眼。

“等我一下。”

谢安屿去了自己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牛皮纸礼盒。

谢安屿把礼盒交给余风,余风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盒子里面是一个用木头雕成的复古照相机,Rolleiflex牌的立式相机。巴掌大的一个木雕相机,又逼真又精巧,连做旧感的纹理都雕出来了,拿在手里特别有质感。

余风抬头看了谢安屿一眼。

“这是祝贺礼。”谢安屿说,“祝贺你拿奖。”

余风有种离谱的预感:“这不会是你雕的吧?”

“是我雕的。”

谢安屿前段时间报了个木雕课,还完了债,他现在手头有余钱了,可以开始考虑自己的事情了。他最近天天去上木雕课,这个相机就是他在木雕课上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