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第4/5页)

唐越泽轻轻地叹了一声,语气有些复杂:“所以,还是因为我是皇子。”

萧鸾飞的话彻底惊醒了他这个梦中人,狠狠地撕裂了把过去那些看似美好的画面。

唐越泽直视着眼前的女子,没有闭眼,没有回避,直面着她,也直面着他的过去。

果然,至始至终都是一样。

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而已。

唐越泽轻缓而坚定地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的声音冷静平稳,强势地掰开了她抓在他手上的那几根手指。

萧鸾飞刹那间警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失言了,头皮阵阵发麻,心如擂鼓般狂跳。

“不!”萧鸾飞怕了,又赶紧放低了姿态,“不是的。我是愿意的。”

“殿下,你相信我!”

然而,唐越泽还是转过了身,提着灯笼往外走去。

“殿下,你听我说!”

任萧鸾飞反复喊着,唐越泽都没有回头,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那灯笼的光芒也随之远去。

没一会儿,牢房的周围又是黑漆漆的一片。

周围又黑,又冷,又潮湿。

除了她,再没有旁人。

他走了,留下了她一个人。

萧鸾飞惶惶不安,千疮百孔的心脏似乎有寒风呼啸地穿过。

上辈子,崔姨娘、萧衍、萧烁……他们弃了她!

这辈子,唐越泽还是辜负了她!

一股恨意突然间涌上她的心头,似火焰般灼烧着她的心肺。

“对!”萧鸾飞突然对着唐越泽离开的方向发泄似的叫嚣了起来,“就是这样!”

“你要不是皇子,我又何必接近你,讨好你?”

“你白费了我一番苦心筹谋,你害了我……“

下一瞬,她听到了外头又响起了脚步声,心里咯噔一下。

慢慢地抬头看了过去,却见唐越泽出现在了三四丈外的拐角处,手里的灯笼熄灭了。

黑暗中,他的五官不甚清晰,晦暗如渊。

宛如一桶冰水当头浇下,萧鸾飞的身子不可自控地颤抖不已。

她的喉头发紧,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掌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唐越泽没有走近,站在那里不近不远地看着萧鸾飞。

这一刻,他想到了四个字——

贪得无厌。

她就和那位科举舞弊的林二公子一样,贪心地渴望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其实从来没有变过。

唐越泽冷淡而疏离地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殿下……”好一会儿,萧鸾飞才发出了声音,声音似被砂纸磨砺过般嘶哑不堪。

“我错了!”她哭着,喊着,“我方才是……是太害怕了。是在故意气你。”

可是,前方再没有任何回应。

周围沉寂如死,安静得连一点脚步声也听不到了,只有她一个人的抽泣声。

“殿下,殿下……”

萧鸾飞抽噎不已,悔恨至极,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如同唐越泽刚才所说,这大概会是他最后一次来看她了。

她不甘地用手敲打着牢房的栏杆,一下又一下,直敲得手都红了,肿了,都没停下。

鬓发松散,几缕头发垂在她涕泪纵横的脸上。

恍然间,她想起了她昨晚做的一个梦,梦中,她置身于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所有人都卑微地跪伏在了她的脚边,恭敬地唤着她太子妃。

梦醒后,她又回到了现实,这个冰冷阴暗的诏狱,仿佛阳光永远照不进来的永暗之地。

“假的,都是假的。”

她喃喃自语着,一下下地用额头撞着栏杆。

“咚,咚,咚……”

唐越泽听到了后方的敲击声,也听到了萧鸾飞的嘶喊声,但不曾再回头,更不曾再驻足,步伐坚定地走出了阴暗的诏狱。

迎面几片雪花随着寒风飘来,飘在了他的鼻梁上。

可他浑不在意。

“殿下。”他贴身的小内侍手里捧着一件玄色的斗篷,想给他披上。

唐越泽摆了摆手,拒绝了。

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北镇抚司的大门。

良久,唐越泽突然苦笑着道:“我是不是很蠢?

那小内侍不敢回,只是半垂着头。

唐越泽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也看出来了,她对我根本无心。”

小内侍的头垂得更低。

对于唐越泽来说,这就是一个肯定的回答。

唐越泽又朝前看去,迎着冬日的风雪往前走去,自语着:“只有我,就跟被鬼蒙了眼睛一样,蠢极了。”

那小内侍牵着马,默不作声地跟着他,恍若未闻。

一直走出了一个街口,眼看着唐越泽下意识地就要右拐,小内侍干咳地清了清嗓子,小小声提醒懂:“殿下,您还有差事呢。”

他们是不是该去大理寺了?

唐越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