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5页)

萧燕飞喝了口茶,看着高安俯身与皇帝说笑,直说得皇帝再度开怀。

她拉了拉宁舒郡主的袖口,小声问道:“那是谁?”

宁舒郡主压根没受低气压的影响,正兴致勃勃地往两个篮子上系丝带,一个篮子系黄色丝带,代表甲队,另一个篮子系上红色丝带,代表乙队。

听到萧燕飞的声音,她抬起头来,顺着萧燕飞的目光望去。

一个三十五六岁、白面无须、着鸦青色斗牛服的太监正端着一盅茶朝皇帝走去,可高安一个侧身就挡住了他的去路,手肘还在对方的托盘上撞了一下。

托盘上的茶盅一震,滚烫的茶水自杯口溢出,洒在了那名太监的手背上。

他顿时变了脸色,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御前失仪。

高安不动声色地斜了那太监一眼,以背挡住了对方的身形,含笑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取了一颗赤红的丹药给皇帝服用。

皇帝服了丹药,眉眼渐渐地舒展开了,似有几分飘飘欲仙之感。

“那是梁公公,”宁舒郡主也学着萧燕飞的样子,小小声地说,“也是御前伺候的。他是前年才升到御前的,高公公是御前总管,他是殿前总管,这两年正和高公公争锋呢。”

“我父王说,这梁公公也不简单,才七八年就从一个内侍做到了殿前总管。”

宁舒郡主最喜欢听八卦、说八卦了,从她父王、母妃还有太妃那里听了不少宫廷秘闻。

萧燕飞“哦”了一声,摸了摸下巴,看着那梁公公忍着痛把那洒了一半的茶水又端了下去,心道:果然是能人,这么能忍!

能忍、会忍的人,大多不会淡薄名利,更不会甘愿被人压制。

宁舒郡主往篮子上系好了丝带,就拎着一个篮子起了身,把另一个篮子递给萧燕飞,笑道:“走啦。”

萧燕飞挑眉:“去哪儿?”

“收银子啊。”宁舒郡主理所当然地说道,慧黠一笑,晃了晃手里提的那个小篮子。

萧燕飞:“……”

这小郡主还真要开赌局啊!?

宁舒郡主兴高采烈地拉着萧燕飞往澹碧水榭那边走。

“皇伯父,”她轻快地走到了皇帝跟前,娇滴滴地说道,“待会儿的马球赛,侄女打算开个庄,您要下一注吗?”

宁舒郡主是皇帝的亲侄女,自小出入宫廷,很得太后与皇帝的喜爱,自是比旁人多了几分恃宠而骄的胆色。

皇帝的正在揉太阳穴的手顿住,原本微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被小姑娘逗笑了。

他一手展开了折扇,慢慢地摇了摇扇子,亲切地颔首道:“好,那朕就下一注。”

一旁高髻丽容的柳皇后闻言微微蹙眉,欲言又止,就见皇帝笑着随手解下一块羊脂玉佩,抛给了宁舒郡主。

“好,朕就押……”皇帝凑趣道,“押你胜。”

“多谢皇伯父。”宁舒郡主乐了,接着又去请皇后也下注。

柳皇后神色淡淡,随便拔了个玉镯当作押注,押了甲队胜。

有了帝后起头,宁舒郡主接下来讨银子的过程顺利极了。

“宝安,下一注吧,凑个热闹,待会儿看起比赛也带劲。”

“李三公子,这次还押玉佩吗?”

“押我吧,押我赢准没错。”

“……”

在她的舌灿莲花下,她与萧燕飞没一会儿就收了不少赌注,有玉佩珍珠、金银锞子、手镯戒子等等,两个篮子里琳琅满目。

萧燕飞一边帮着收赌资,一边做记录,记下谁押了哪队,又押了什么赌注,忙得不亦乐乎。

她收获颇丰,不仅手里提的篮子沉甸甸的,她还顺便把在场的这些人记了个七七八八,连他们的亲属关系也记下不少。

走了大半圈,如鱼得水的宁舒郡主突然停下了脚步,萧燕飞不由一愣,手里那个系着红丝带的篮子差点没撞上她的背。

“……”萧燕飞疑惑地顺着宁舒郡主的视线望去,一丈外,顾非池姿态闲适地倚在窗边,在面具的衬托下,侧脸轮廓分明,宛如一幅名家笔下的古画,静谧而又危险。

宁舒郡主咽了咽口水,低声与萧燕飞咬耳朵:“要不……他还是算了吧。”

她可不敢找顾罗刹讨银子。

听说,这家伙一刀下去可以把一个人拦腰截断,肚破肠断,血流满地,可人还留有最后一口气,宛如恶鬼哀嚎,足以把看到的人吓得做三天三夜的噩梦。

可她要是不去,他会不会误会他们是在故意孤立他?

这万一因此让顾非池记恨上了她,她怕是睡觉都会做噩梦的。

宁舒郡主纠结了,看着萧燕飞的眼神变化十分精彩。

萧燕飞与她对视,小脸一歪,璀璨的眸子熠熠生辉:“要不,我去?”

“好好好。”宁舒郡主点头如捣蒜,娇滴滴地说道,“回头我请你吃糖……鼎食记最难买的粽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