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朋友在生死边缘,他还有心情喝小酒?

月中,彭安和陈展星去娱乐放松,直接去了三楼的房间。

彭安昨天忙到凌晨三点,睡眠不足,头上一抽一抽地疼。

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给他捶背,力道跟挠痒痒似的,她说:“彭先生,我想你了。”

彭安没有应,喝了一口酒,抬头看见陈展星正和另一个女人调/情——陈姓人渣笑得十分浪荡。

彭安对身边的女人说:“大力点。”

女人嘟着嘴,使劲给他捶。

他喝自己的酒。

陆续又进来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拉起女人,吆喝说:“今晚不醉不归。”

彭安皱了皱眉头,酒越喝,头越疼。他闭上眼,靠着沙发。

捶背的女人看着他扬起的完美下巴,靠得更近,捶得更无力:“彭先生。”

彭安烦得很,如果不是信得过陈展星,他几乎以为自己刚才的酒里被下了药。他挥开女人。

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

彭安进去洗手间,见到有一个男人在里面。

那个人比他矮半个头,戴着一顶棕色的帽子,遮住了眉眼。他的棕色薄外衣和黑裤子,非常宽松,像是穿错了胖子的衣服。

这人奇怪的是,站在小便池前,半天不掏东西。

彭安走到旁边的位置。

那人可算是要拉裤子了。

彭安移开了眼——东西大家都有,没什么好看的。他正准备拉自己的裤子,眼角突然闪过什么。他转过头。

那人迈腿过来,戴着黑手套的手上有一道银光闪起。

彭安立即躲开。

因为他的动作,刀子刺偏了位置。

他惊愕地睁大眼,慢慢低头,见到自己左胸口插着一把刀。

刀面被鲜血染红。

就在这时,他看清了那人粗眉下的眼睛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彭安狠狠地推开了那人。

那人松了手,抬腿踢了他一下。

彭安重重地倒在地上,眼睛大睁,眼白翻了出来,他大喘气:“你……”他捂着胸上的伤口,疼痛和失血让他眼前迅速模糊,彻底失去了意识。

陆姩也喘了一口气。不知怎的,现在不像杀吕恺那样平淡,她浑身的血液烧得不行。她命令自己冷静。

现在还不是乐的时候。再补一刀,让他死透。

然而,外面有一道人声传来,有人正在越走越近。

陆姩心中一凛。时间不多,她得跑了。她拉低帽子,快步走出男卫生间。

一人刚刚经过,回头看了看她,又走了。

她望一眼这人的背影,闪进女卫生间。

第四个隔间放着一个黑袋子。

她进去,撕掉粘上去的粗眉。脱下外衣和裤子,再把帽子、衣服、鞋子放进黑袋子。她换上一件黑的长外衣,穿上高跟鞋。

整理完毕,她从窗边向下望。外面是一条乌黑小巷。

夜深,人静。

她把黑袋子丢了出去。

陆姩走出来时,走廊边上,站了另一个人望过来。

她低下头,急急下楼梯。

今天的行为很凶险,但她忍不住。哪怕同归于尽,她都要杀了姓彭的。

一楼关了灯,只剩台上的女人唱着歌,跳着舞。

陆姩脱下黑色外衣,挂到角落的椅子上,出了夜总会。

她绕到小巷,捡起黑袋子。

明天再去秽土场处理掉了。

陈展星揽着一个美丽女人,任由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动。

突然,他望向彭安原来坐的那个角落,转头问:“彭安离开多久了?”

“谁知道。也许半路遇上什么女人了?”旁边的男人亲了身边女人一口。

“这可不是他个性。”如果彭安的童子之身终结了,陈展星第一个庆祝。

“要么就是便秘了。”男人哈哈大笑。

美丽女人的手已经到了陈展星的某个部位。

他倏地抓住,笑说:“别乱动了。”

美丽女人讪讪地缩回手。

外面就是在这时出现骚乱的,一人尖叫。

房间人声嘈杂,陈展星没有听见外面在喊什么。直到门外有来回的身影,他正要问。

一个服务员推开了门,话都说不利索了:“不好……不好了,彭先生……他……他被杀了!”

陈展星和几个男人一起过去现场。

刚才的喊声,招来一群围观看热闹的人。

有皱着眉,半好奇半怕的。有纯粹围观,一脸冷漠的。有人踮着脚尖,伸头探脑,和朋友议论:“死了吗?”

听到这声清晰的问话,陈展星问服务经理:“叫医生了吗?”

服务经理点点头:“叫了,也喊了巡捕。”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推搡人群,给陈展星开路,“让让,让让啊,各位请让路。”

陈展星没有耐心,直接踢了挡在前方的人一脚。

“哎哟!”那人差点跪倒在地,拉住旁边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