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错吻(第6/7页)

时机尚未成熟,此时唐突只会吓跑她,谢泠舟松开手,又是云淡风轻正人君子模样,仿佛方才一切都不算什么:“是我没扶好你,表妹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表兄。”崔寄梦脑子里一团乱糊,迅速坐回原处,不必猜也知道她这会脸一定红得跟熟虾一样。

后来一路上她都不敢抬头。

下马车前,沉默了一路的谢泠舟忽然嘱咐她,“此事应快刀斩乱麻,回去后尽快查查皎梨院可有这么一号人。”

“好……”崔寄梦垂着脸点头。

实在太胆小了,跟琉璃瓶一样小心捧着都怕碎,谢泠舟只得温声宽慰:“别多想,那不过是寻常事。”

有了他这句话,崔寄梦心里的内疚便少了大半,安慰自己不过是意外。

且方才经大表兄提醒,她全副心思又放在了阿娘的事上,回到皎梨院后,崔寄梦立马找了管事嬷嬷询问。

嬷嬷思忖一番,无奈摇头,“皎梨院的婢女都生得出众,没有细眉细眼还生得黑黄的,小姐问这个作甚?”

“没什么,就是偶然听外祖母聊起当年阿娘的事,大概是外祖母记错了。”

可惜询问后徒劳无功,崔寄梦只能寄希望于谢泠舟,以至于梦里都惦记着。

二人仍在车上,谢泠舟忽然说:“查到一个可疑之人。”

崔寄梦大喜过望,他却迟迟不往下说,反问:“表妹想空手套白狼?”

“那……你想要什么作为交换。”她其实猜到了,却不敢直说。

谢泠舟淡淡看她:“凑近些。”

崔寄梦凑了过去,他的手扶上她的腰,低声问:“表妹能给什么?”

她定定看着他,有个荒唐冲动的想法,这是在梦里,表兄不会怪她。

于是凑了过去,猎物向豺狼自我献祭一般,轻轻贴上他的唇。

可没一会,猎物反过来按住了豺狼,濒临干枯的藤蔓,用尽全力缠住粗壮古松,贪婪地从中攫取生命力。

次日清晨,崔寄梦睁开眼。

外头采月和摘星在轻手轻脚地忙碌着,准备着侍奉她起床。

崔寄梦手在榻上摸索了会,脸一阵潮红:“采月,给我拿杯水……”

要命,声音也像被浸湿了。

“小姐喝水前,不妨先漱个口吧。”采月端过来一杯水,看到一只柔软玉臂从帐中伸出,她竟想起酥软一词。

小姐真美,仅仅伸个手都能叫人浮想联翩,女子看了尚且心动,换做二少爷,还指不定如何呢。

可得护好小姐,她暗想着。

接着崔寄梦接过茶盏时,采月竟觉得她的手好像软得在发抖,想起昨夜听到她说的梦话,更是哭笑不得。

她还记得崔寄梦幼时那些糗事,每次小姐梦到被夫子打,醒来都会吓哭,边哭边比划着说:“那戒尺那么粗,那么长,简直比祖母的拐杖还可怕!”

叫人心疼又想笑,采月笑着摇了摇头:“小姐昨夜又梦到被夫子用戒尺打啦?这回岂不是比胳膊还大个?”

纱帐里的人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嗯了声:“我昨夜说了什么梦话?”

“记不清了,只记得您在讨饶,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说什么够了么、放过我吧、求您了,一猜便是梦到夫子了。”

崔寄梦蹙眉,戒尺在脑中挥之不去。

她一狠心,故意把温热茶水倒在腿上,轻轻呀了一声:“采月姐姐,我不小心把茶水扣床上了……”

语气还挺轻松,好像水洒了反而解决了什么大烦恼般,采月又笑了:“不碍事,小姐起来吧,婢子来收拾。”

她掀开帘子,见崔寄梦涨红了脸,手指圈着自己的细腕,似在丈量什么,顿时哭笑不得:“我的好小姐哟,快起来吧,现在没有什么夫子了。”

到前院请安时,谢泠舟没来。

崔寄梦松了口气,请过安往回走,在假山附近撞见一位似曾相识的少年。

少年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压低声说:“公子在佛堂等您。”

鬼鬼祟祟的,好像她和大表兄是私会般,崔寄梦故作坦然:“多谢小哥。”

忐忑地到了佛堂,书房的门大敞着等她,谢泠舟正提笔写东西,见她进来搁下笔:“查到一个可疑之人,不过。”

他顿住了,崔寄梦亦顿住了,呆呆立在书案前,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梦中车帘摇晃,她一直哭着求他,谢泠舟却咬着牙:“不够。”

可虽然这话是他说的,醒来后她却有同样的感受,想索取更多。

这在以前,从未有过。

在大表兄跟前回想梦境,甚至开始迷恋梦里他同她做的荒唐事,这实在罪过,崔寄梦强行抽回思绪。

而后在她狂乱的心跳声里,听到谢泠舟说:“与当年姑母的贴身侍婢很像,那侍婢名朱兰,除了肤色黑黄细眉细眼,其余都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