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谢公馆怪诞人事(第2/3页)

损失几百块钱是小事,但这个恶劣风气不能放任。若不然,谢公馆就没有宁日了。

陆三哥觉得稳妥为当:“吴大帅麾下,之所以这么猖狂,这是因为形势不利,吴大帅有退隐之心,才会如此放肆搜刮,末路之路不能强逼,不妨先到应天政府告状,面上的事先忍不忍……”

吴大哥神情冷冷地,说:

“吴大帅的侄子吴大癞子,派了几个兵痞子到我公事房,暗示说要预收十年的兵差捐,要我花仙子公司与给他二十万。

“这种贪得无厌的恶犬,你越是吞声忍气,他就越得寸进尺。我们堂堂的谢公馆,被一帮丧家之犬,吓得惶惶不能终日,岂不成了同界的笑柄了?”

吴二姐颇是厌恶:“他竟敢要二十万?!何不把他的枪炮,架到谢公馆四周围,明火执仗地来抢呢?!”

谢董事长沉着地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祖兴,不要只说‘丧家之犬’,你还要想想‘狗急跳墙’,这件事不能硬碰硬,我走走应天的上层路线,给韩领袖吹一吹风,叫吴大帅收敛一些。”

吴二姐本也愤愤不平,想想也觉得母亲、弟弟是对的,就喟叹着说:“所谓民不与官斗,做生意还是以和为贵,犯不上一有事就去跟人拼命。大哥,我劝你也先忍一忍,把那些人先应付过去。”

吴大哥神情微讽,轻淡淡地跟妹妹说:“那帮兵油子是一帮癞子,未必有那么好应付。”

意见三比一的情况下,吴大哥就算另有想法,也不好说出来叫人争论。

大家就定下一个路线:一面走上层路线告状,另一面先忍忍这帮猖狂兵痞子;最好能找点保镖来。

吴大哥对旧军阀很不屑,他有他的一套想法:

吴大帅还是有韬略的人,但他在徽州重伤垂死,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浪。而他侄子吴大癞子,仗着叔父恃武肆恶,其实已经破绽大开。

吴大哥听道上朋友说,吴大癞子原有个结义兄弟,暗地里引诱他的小妾,他就铸造一只大铁笼子,把那两人装进去沉到江中。

现在坊间都在风传,他那位结义兄弟的后人,来找他报仇来了。

而今年六·三政变前后,护军府残杀多少社会党人,都是这吴大癞子一手包办,杀人砍头毫不手软,多少被他欠血债的人,都要手刃此人呢?

吴大哥心想,总想浩云知交满天下,黑白两道他都能办事。他何不也做出一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吴大癞子呢?

到最后,谢董事长也慎重地说:

“祖怡、祖兴、浩云,你们务必言行小心,不要走漏风声,激怒了心黑手狠的吴大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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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晚上的时候,只有谢董事长、□□姐和珍卿在家。

晚饭后,她们坐在廊上吃瓜歇凉,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不一会儿有四姐电话,四姐在客厅里讲电话,声音在走廊上能听见。

□□姐讲电话的对象,是他的男朋友胡先生。

胡先生在家乡蜀州上来,参加招聘考试之后,当上华界电力公司的工程师,最近手忙脚乱地做家。□□姐先帮着找房子,为男朋友效劳特别有兴头。

话说□□姐平常,像个炸刺的豪猪,见着人都想刺一下。

可是跟这胡先生说话时,她就把炸刺全都收敛起来,说话也娇嗲甜蜜,男人听了,恐怕头盖骨都能酥。

这位胡先生,是不是□□姐提过的对她忽冷忽热的那个,珍卿无从得知,但这上赶着的劲头,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姐的声音吹送到走廊里,珍卿还听见她说:“你租的公寓,不是每层都有厕所,所以我买杂货的时候,给你买了一个夜壶。”

正在吃瓜的珍卿,震惊脸地看谢董事长。

谢董事长老神在在地吃瓜——喂,谢董事长,你女儿都给野男人买夜壶了。

这□□姐简直奇葩,又没有订婚,又没有结婚,殷勤到关心人家吃喝就算了,还殷勤到关心人家拉撒了,把男朋友当儿子、孙子养吗?

……

过了两天功夫,有一天晚上珍卿睡觉,迷迷糊要睡着的时候,忽听见外头有男声疾声暴躁,小孩子鬼哭狼嚎的。

珍卿打开房门,小心地往外面探头看。

就发现南面的走廊里,吴元礼被扒了裤子按在条凳上。

他爸爸正拿鞭子狠抽他,他还哭嚎着喊:“不是我,我没有,那些不是我拿的……”

什么叫皮开肉绽,珍卿算是见识到了。吴大嫂在旁哭劝不止。

过了一会儿,吴二姐来问怎么回来。

吴大嫂见吴二姐来干预,赶紧死死抱着吴大哥,死活不让她再打大儿子了。

吴大哥气极败坏地,说出了打人的缘由。

原来吴大嫂最近,丢了不少贵重物品,盘问遍了身边所有人,每个人都能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