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政治流血大事件(第2/7页)

吴二姐瞅了陆三哥一眼,说道:

“范静庵家世平平,原是靠岳父的提携,才有如今的成色。

“坊间都传范静庵爱妻如命,把他老婆看待得眼珠子一样。

“就在去年,他岳父薛银光死得突然,薛家的家业也败了,这范静庵待妻子,立时变了一副嘴脸。

“去年不闹大游行,抵制洋货吗?范静庵的大兴厂,跟东洋人勾勾搭搭,被游行的人堵个严实。

“范静庵跟他老婆,恰巧都在厂子里,他们当时想从后门溜走,结果被堵个正着,这个两面三刀的范某,为了保命丢下老婆跑了。

“可怜他老婆怀孕八个月,在厂里吃了惊吓,又被范某气得够呛,后来难产,母子都没保住。”

餐桌上的人们一听,纷纷义愤填膺,对这位范某人施以强烈谴责。

珍卿却看向陆三哥,回想种种的蛛丝马迹,这个范静庵,说不定就是在东洋阴了三哥的范某人。

她总感觉三哥在酝酿着什么,好给这范某人一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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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人都很忙,忙忙碌碌,就晃到了六月份。

六月的海宁进入了雨季。

海宁北边有一所学校,说有学生感染白喉。

这一天,吴二姐回来跟珍卿说,这类传染病,最容易在学校流行,染上了又受罪又花钱。

她说也顾不得年龄限制,给珍卿也补打了一针疫苗。

趁着打针的机会,吴二姐悄悄地问珍卿,她的连环画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已经发行了。

——吴二姐出于尊重,一直按捺着好奇心,没跟珍卿探问这些事。

可这也过去两个月,设想之间,也该有一个结果了。

珍卿悄悄跟吴二姐说,书局的人跟她说,载了她的连环画的《儿童画报》,才上市即被读者抢购一空,本来要寄给她的样书,也被一位客商抢着买走了。

古编辑告诉珍卿,书局已向印厂发单加印。

他承诺加印的画报出来,就立刻给珍卿补发样书,还请她这原作者雅正一番。

吴二姐迫不及待地问:“你的画,名称是什么?”

珍卿这才如实以告。

吴二姐听说叫《葫芦七子》,说等加印出来以后,她一定买来仔细拜读,弄得珍卿还有点害羞了。

吴二姐又问珍卿,这件事除她晓得,谢公馆里头,还有没有其他人晓得。

珍卿说没有,说到没有,她心里一个咯噔,这件事最该告诉三哥的。

可是三哥忙得飞起,常常要去江州和应天出差,回来以后总因这样那样的缘故,不能跟三哥在单独说话。

一来二去的,竟然一直没有告诉三哥。

珍卿打完白喉疫苗,没有明显的不舒服。第二天还是照常上学。

珍卿在埋头上学的时候,也感觉到,海宁的政治气氛浓厚起来。

有时候下学,在街上看到的景象,也跟去年不大一年了。

原在街上维持秩序的人,除了人种复杂的巡捕之外,还有穿着短衣布裤的工人——从报上的讲述来看,这些人是保护工会、维持秩序的纠察队——他们是武装起来的自治力量。

去年刚建立的应天政府,世人多是不知根底的,晓得的也只说是革/命党建立的。

其实革/命党的内部,也分成不同主张的党派,占主导地位的就是公民党,其次就是社会党。

这两个党派的纲领主义,及愈演愈烈的割裂趋势,还有平静之下的对峙形态,与珍卿后世的某两大党派,倒有相通之处。

珍卿看着那些纠察的工人,自发在街上维持秩序时,无论是那些红头阿三的态度,还是街头混子的眼神,都不是友善的。

有一回放学的路上,珍卿看到工会机构外面,一帮痞痞赖赖的瘪三,跟一帮工人厮打起来。

珍卿以前听李师父讲书,听过“逢七必变”这个说辞。

她实在没有想到,看到工人、流氓打架,正好过了一个礼拜,海宁又发生场大变故。

珍卿多少年后回想,都记得,那是个下着细雨的阴天。她在同学荀美兰的家里,一起排演诗朗诵节目。

国文老师施先生,让珍卿和另两位女生,一起参加海宁各高中的诗朗诵比赛。

裴俊瞩负责钢琴伴奏,珍卿和荀美兰,负责朗诵和吟唱。

她们在朗诵里加入吟唱,这个节奏和意境,设计得非常唯美,大家觉得排演好了,一定能够获奖,所以一有空,就满怀热情地练习。

荀美兰的母亲是教音乐的,也是培英的兼职□□,荀家离培英女中比较近,大家就干脆在她家排练。

荀太太一早交代老妈子,去买土鸡和里脊肉回来,今天要招待女孩子们在家吃饭。

到休息的时候,荀太太给她们送了茶果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