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女儿画画父盼信(第2/3页)

看了一会儿,她准备要临摹的一幅,是较为简单的工笔蜜蜂和蔷薇花。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丫鬟托着茶盘进来,叫了几声“珍珍”,她都没听见似的。

珍卿在脑子里,还在琢磨布局和设色。

过了一会儿,她才自己慢慢地清醒过来。

丫鬟也是见怪不怪,就说:“珍珍,井水镇的酸梅汤,你喝一点儿吧,这天儿也太热。”

珍卿就答应了一声,随便喝了两口酸梅汤。

然后,她开始拿毛笔临摹线条。

等轮廓线条都摹画好了,她放在窗前晾着。

她就开始准备画画的颜料:蔷薇是粉色的,叶子是绿色的,蜜蜂身上有黑、棕红、黄色等。

她只先把粉色、绿色的调好,先给蔷薇花和叶子上一遍色,然后放在旁边晾干。

她就继续准备蜜蜂身上的颜色。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上色,晾干。一幅简单的工笔蔷薇蜜蜂,勉强算是完成了。

幸亏现在天气热,加水调成的颜色,干得比较迅速,要不然就这一幅画,上色都弄上几天。

她画完了以后,才发现颜色跟自己想得不一样,看着时间不早,赶忙拿着画去跟李师父请教。

珍卿到了二进院的西厢房。见李师父春风满面,看来午休睡得挺好。

珍卿花一下午画的蔷薇,李师父品评了几句,给珍卿细细指出欠妥之处。

李师父边教珍卿东西,边跟她天上地下地聊天,无拘无束,谈得还挺高兴。

师徒俩聊了一阵子,李家的女儿——珍卿喊她娟娟姐,过来跟他们一起说话。

娟娟姐怀了身孕,这次回睢县探望父母。

她前面生的大儿子没带回来,就安安生生在娘家养胎。

李师娘天天给她做好吃的,娟娟姐自从回到娘家,像是出狱的犯人,真是随心所欲,想干啥干啥。

她天天从凌晨睡到中午,从中午睡到傍晚,晚上拉着李师娘聊天,一聊聊到两三天,李师娘一点不骂她,反正挺惯着她。

娟娟姐嫁得也很好,她公公是越江省政府的司法次长,家里是姓韩的。

她公公的弟弟,是李师父的学生,从小两家关系都挺好。

娟娟大概是宜生养的体质,才嫁进去一年多,立马给韩家生了个大孙子。

她那大儿子没满一岁,她第二个孩子又揣进肚里,眼见着又快要生了。

要说有福气,还得是娟娟姐这样的,娘家婆家都顺心顺意的。

当然,娟娟姐对珍卿也很友好。

珍卿暑假才到李家时,她分了两匹洋绸料子,让珍卿做衣服,还送了她一些首饰。

弄得珍卿受宠若惊,觉得这家人对她也太好了。

……

千里之外的现代大都市海宁城

杜教授从黄包车上下来,递给车夫一毛车钱,脸皮晒得黑红的车夫,点头哈腰地连连称谢。

杜教授没心情多理他,看着邮差从谢公馆方向出来,不由立在太阳地上发了一会儿呆。

那背着邮包的邮差,满脸堆笑地上来问好,杜教授莫名问了一句:“有禹州睢县的来信吗?”

邮差愣了一下,连忙陪笑道:“杜教授,我这回特地多翻了两遍,没有的啊。”

这暴烈的太阳光,晃得人头里直发晕。

杜教授中午吃了一些凉拌肉,这一会儿,就觉得胃里直想吐,就摆摆手跟邮差说:“没事,我不过白问你一下。”

邮差见他一摆手就走远了,心里觉得这大学教授,真是有点怪里怪气。

之前有一年多的时间,从禹州睢县这个地方,一回就寄十几封信给他,算下来,平均四五天就有一封信。

可是从今年二月以来,大半年没看见睢县寄信来了。

邮差私心暗想,这谢公馆的杜教授,准是在睢县有一个相好,而今年二月里闹掰了,就一封信也不给他写了。

因此弄得这大教授好像很失意,听说没有睢县的信来,他脸色就很灰败。

杜教授回到谢公馆里,先去看他的老婆谢如松。

他老婆谢如松,怀孩子到五个月时,因检查之后,说心音弱到几乎没有,没两天就给胎儿做了引产。

这么大的月份做引产,还是很损害身体的。

谢如松虽说是新式人物,不耐烦坐月子,但也在家里休息,最近都没太出门工作。

谢如松见杜教授回来,脸上现出明朗的笑容,跟他说:“这日头毒得很,你怎么正晌午回来了?”

杜教授情绪不高,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我午餐吃的一些冷肉,睡起来就觉得不好,下午也没课,就回来了。”

谢如松看他脸色发白,很利落地摸摸他的额头,还着紧地问:“是不是也中暑了,你额头有些烫……”

说着,她高跟鞋噔噔地响,马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温度计,让杜教授夹在腋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