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3/3页)

赵荞深吸一口气,又道:“当年行云去投军时就曾对我说,戎马之人生死不由己,死哪儿埋哪儿倒也豪迈,连马革裹尸都不必。她早告诉过我,若有朝一日听闻她在北境的死讯,也不必悲伤痛哭,只需替她担待些,往后稍稍照应她唯一的哥哥。”

“原来是这样,”徐静书敛了玩笑神色,沉重叹息,“那岁大人这几个月必定煎熬极了。”

虽说眼下松原那头还在雪崩处搜寻,尚未找到前哨营那两千人的遗骸,但想也知,除非有神迹,否则被埋在雪里近一年了,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

“可不是?我怕他想不开,毕竟行云算是将这哥哥托付给我照应,如今我就算多了个兄长吧,”赵荞抿了抿唇,“哦对了,我请教你一个事。”

“嗯,你说。”

“之前朝廷禁‘希夷神巫门’的那道谕令里头,关于信奉或行希夷巫术的判罚究竟是怎么说来着,会牵连家人、亲族吗?当时年节急令,我的人忙忙慌慌,都没去抄榜文,你记性好,帮我想想。”

赵荞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徐静书。

徐静书是个过目不忘的脑子。她歪着头回忆片刻,笃定地回道:“没有说牵连亲族,但若是已成婚或行过文定之礼并向官府交付过文定书约者,伴侣会视涉案程度同罪或连责。”

“行,我记下了。”

回涵云殿的路上,坐在步辇上的赵荞单手托腮,自嘲笑笑,泪水映着盛夏月华,涟涟落腮。

自三月初被贺渊的人从松原送回京后,她带着满腹疑虑去找到岁行舟,三番五次软硬兼施的逼问下,终于从岁行舟口中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

从知道“那件事”起,她就很清楚,自己是彻彻底底不能再与贺渊有任何牵扯。

绝对不能。

瞧,她与贺渊,还真就是这般天作的不合。

之前他因遗忘和心中自苦而没法面对与她之间的事,如今他看起来似乎是想起或想通了什么,却轮到她不敢接受了。

有缘无分。

说的大概就是他俩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