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3页)

齐聿礼面上心里浮现一层燥意,与烦躁无关,是倍感棘手。

她现在装得越来越像了,有那么几秒钟,齐聿礼都快信了她的鬼话——她爱他余生,此生。

“我没有不愿意。”无所不能如齐聿礼,也拜倒在她半真半假的情爱里。

他伸手松了松颈间领带,凌厉的脸部线条绷着,“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行了吗?”

最后那三个字挺招人烦的,一听就是很不服气。

可南烟知道,齐聿礼这辈子连对齐老爷子都没低过头认过错。

她得意地嘴角翘起,又不敢笑得太明显,“……行了,我原谅你了。”

“真大方。”齐聿礼扯了扯嘴角。

“烟小姐一直都很大方的。”南烟很不客气。

“大方到让不是你未婚夫的人,喊你宝贝?”齐聿礼旧事重提。

昨晚的一切都是从苏婵娟那句“宝贝”开始的。

南烟嘴角的笑僵住,深怕齐聿礼又因此白日宣淫。

坐在她对面的齐聿礼,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于眼底。开心,窃喜,又胆战心惊……五官变幻堪比被打翻了的调色盘。要不是他今早有晨会,齐聿礼恐怕会坐在这里再好好地欣赏一番的。

齐聿礼不得不承认,认识她这么多年,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她这张脸,依然漂亮的让他心动。

然而事实上,真正喜欢上她,是她装乖又真乖的性格。哪一面是真的,哪一面是假的,谎话说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齐聿礼享受着猜她真假的过程,更享受着她说谎和圆谎时讨好自己的模样。

去公司上班的路上。

春光温柔,拂了齐聿礼满脸,依然无法将他冷峻的脸染上一丝柔和。

只是在某个时刻。

齐聿礼眼神里的情绪比春光还温柔。

他一直在等一种可能,谎话说多的人,最终把自己也给骗了。

就像今天,她提到“以后的十几年”时,语气微哽,掺杂着动容的真心。

苏婵娟见过南烟工作时的模样,专注的,眼里好似有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眉头时皱时不皱,嘴角时弯时不弯。这种模样,苏婵娟记得自己上次拍的那个女明星也有过。后来那个女明星被狗仔爆料,根据时间线得知,苏婵娟给她拍照的时候,她正在谈恋爱。

可是齐聿礼和南烟都在一起多久了?

总不能现在还是热恋期吧?而且以前也没有这样啊,怎么着他们这热恋期跟经期似的,一阵一阵的?

“哎——”

工作室里突然响起苏婵娟一声沉痛的叹息。

南烟侧眸看她:“怎么了?”

苏婵娟:“你要不要照照镜子?”

南烟莫名,狐疑地伸手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苏婵娟苟同:“嗯嗯,你脸上写了三个字。”

南烟:“什么字?”

“齐——聿——礼——!”苏婵娟拖腔带调地说。

南烟皱眉。

默半晌,她为齐聿礼争辩:“你才是脏东西。”

苏婵娟放下摄像机,半个身子趴在工作台上,手撑着下巴。刚想说什么,视线一扫,滑过南烟的衣领。

气温转热。

南烟身上穿了件宽松的毛衣,领口宽松,没有露出事业线,但是露出的颈部线条以及往下的迤逦锁骨,模糊印着星星点点的红晕。

苏婵娟不忍直视,再次感叹:“男人都是脏东西,还在你身上留下脏脏的痕迹。”

“……”

南烟瞥她一眼,提醒她:“非礼勿视。”

苏婵娟:“我就是不小心看到的,你不如穿个高领毛衣。”

南烟漫不经意地笑了笑,边设计旗袍边回答苏婵娟:“穿高领多难看啊。”

苏婵娟不屑:“昨晚这么激烈吗?”

“你还好意思说?”南烟还没找她算账呢,“没事叫什么宝贝?”

“……就因为一句宝贝?”苏婵娟翻了个白眼,“齐聿礼也太小气了吧?我一女的叫你宝贝怎么了?我不仅叫你宝贝,我还和你睡过一张床呢,他准备怎样?说你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把你大卸八块吗?”

南烟轻飘飘:“不会啊,他会把你大卸八块的。”

苏婵娟恶狠狠:“暴君!”

南烟拿边上的纸巾盒扔她:“你专门过来骂他的是吧?”

苏婵娟笑嘻嘻地躲过,嬉皮笑脸地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冷不丁话锋一转,“我以前也经常骂他,那时候你不仅不说我,还跟着我一起骂。怎么半年不见,你不仅不骂他了,还站在他那边凶我了?怎么回事儿啊烟宝贝?”

闻言,南烟一愣。

她也在心底反问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开始护起齐聿礼来了?平日里,她骂齐聿礼骂的比任何人都要起劲,恨不得把他剥皮脱骨,揉碎了扔进火堆里烧了。可是听到好友不痛不痒地骂了齐聿礼几句,她第一反应不是和以前一样跟着一块儿骂,而是站在齐聿礼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