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骇人(第2/3页)

谢煐点下头。

怀伤再问:“还有谁与殿下同往?”

谢煐回道:“由曹御史辅佐,他有过单独赈灾的经验。户部的人被平王撇下,并未被抓,待我过去还能继续用他们。”

怀伤沉吟道:“曹御史虽与二王派系都不亲,却是个圆滑之人。目前来看,青州出事必涉平王,天子想来也知道,选此人前往,还是有保平王之意。”

谢煐淡淡地道:“我不去便罢,我既去了,多少也要扯下他一层皮。”

小会议开到这里,各人散回去做出发准备。

谢煐临走时对怀伤道:“我留一千东宫卫在京中,全听先生调遣。”

怀伤看看他,又看看安静跟在他身边的白殊,笑道:“殿下两年前便能临危不乱、力挽狂澜,如今身边再添一大助力,相信此行必能圆满。”

白殊跟着谢煐回前院,小声地问他:“殿下没将白泊叫我过去的事告诉他们?”

谢煐脚下略略一顿,随既状似自然地道:“事忙,忘了。”

白殊盯着他直视前方的眼睛,忍不住扬高唇角,却也没说破,只转个话题道:“我在想先生刚才说的第三种情况。先前白泊说天子会派你前往青州,他却想将我留下,我曾怀疑过是不是他也牵扯进青州事中。可现在看,却又不像。”

若是青州那边是白泊在推动,白泊既想留人,那提要求之时完全可以只提谢煐一人,不需要把白殊也带上。

谢煐瞥过一眼:“白泊在密切关注青州事态。这次他如果不是因为父子亲情想留你,那真正目的便是想分开你我。”

白殊一口断言:“绝不可能是父子亲情。他面上演得再像,我都没感受到他对我有一丁点的关心。”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待到岔路口,谢煐突然从袖袋中摸出一块墨玉牌递给白殊。

白殊接过细看,发现一面雕着龙,另一面刻有个“煐”字。

谢煐道:“此乃我唯一信物,见牌如见我,你可凭它调遣所有东宫卫。”

白殊微愣——东宫卫可是谢煐保命的底牌。

“跟在我身边。”谢煐凤眸深幽,“希望你不会有用到它的一日。”

六月十三清晨,谢煐带人前往青州治疫。

十艘大船从码头缓缓驶离,旗舰桅杆上高高飘扬起黑龙旗。

除谢煐、白殊与他们带的人外,曹御史与太医署派来的人也都搭乘在旗舰之上。

此次太医署派出医师二人、医生三人、医学生十人、医工十五人,距离谢煐要求的“十名太医”其实砍了一半。不过谢煐早已料到如此,当时开口便直接往高了提。

现下那些太医与学生在甲板上围着青州信使,向他询问疫病具体表现。可怜那信使,本就是因为身处后方才被挑选出来,此时哪里说得许多,只能愁眉苦脸地应付。

白殊从一层中央船舱的窗口望出去,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上月刚送表兄与贺兰先生南下,这么快便轮到我出京了。”

随既他又看向坐在旁边的谢煐:“殿下想好怎么说服这些太医按照我的方式防疫了吗?另外,如果我拿出方子,又该找什么借口?”

总不好每次都说碰巧看到古医书。

谢煐转眼回视他:“无需说服,直接让下面照做便是,只要有效果,他们自不会生出不满。方子也一样。”

白殊想想也是,这又不像上次,为了应付天子才要编套说辞。

抬眼看到知雨铺好了床,白殊站起身:“起太早,我再去睡会儿。”

他施施然走过去,揭被躺下,没多久就随着轻微的摇晃感沉睡。知雨守了片刻才退到旁边的小舱,临走之时还悄悄看了眼谢煐和另一张床。

鉴于先前白泊突然想分开两人的举动,谢煐一改欲将白殊安置在别处的想法,连在船上都特意同住一舱。

谢煐原本担心白殊受不了行船颠簸,但从运河入黄河两日后,他发现白殊竟是比知雨还精神。

见谢煐诧异,白殊笑道:“行船这种摇晃没什么,马车的颠簸我才不太受得住。”

他以前接受过各种气流冲击的训练,对船体摇晃还算适应良好。

天公作美,一路顺风顺水,船队在十一日后的傍晚抵达青淄县外的码头。

知县领着一群僚属、乡绅候在码头上迎接,小心翼翼地上前给谢煐与曹御史见礼。

“臣请太子殿下安……见过楚溪侯、御史。臣与县中乡绅已在杨庐备好宴席为诸位接风洗尘……”

谢煐抬手打断他的话:“不必,我们在码头外扎营一晚,明日直接前往山谷。所需马匹车辆可已备好?”

知县苦哈哈地点头:“俱已备好……”

这些可不在朝廷划拨的范围内,全得当地自行准备。他先前已经给平王一行准备了一批,现在又来了更大的太子,他直接把杨庐城大户的马借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