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状元(第2/3页)

可陆焉生这个态度,徐顾白反倒更觉歉疚他什么了。

徐顾白敛眸,思忖片刻抿了抿唇看向皇帝道:“父皇,儿臣想求您一恩典。”

皇帝闻声看向太子,皱眉道:“为了陆焉生?”

太子带伤便想起身,被皇帝扶着肩头按下,既下不了地,徐顾白便在榻上行礼道:“儿臣想求父皇收回对陆家的暗令,陆焉生对儿臣有救命大恩,可陆远却是朝中罪臣,确不好加官进爵以此为赏,儿臣思来想去,唯有此令收回为赏赐最佳,既不算明面赏赐陆家,亦也算是偿了陆焉生的英勇之举,至于往后陆焉生为何皆凭他自身本事与造化,儿臣以此答谢方才不负太傅与父皇忠义教诲,恳请父皇应允。”

皇帝见太子抱伤请命,便盯着他瞧,怎知皇帝一刻不允诺,太子便一刻不起身,许久过后终见皇帝低声叹了口气妥协道:“温恕,传命下去......”

因陆焉生受了重伤,本已入军营四试的事到日自无法参赛,就此失了资格,营中并未因陆焉生救了太子一事而容情,被告知无缘参赛后宁去还很是不平,怨怼皇家无情,二公子险些丧命却无人维护,也不知是图个什么,陆焉生知晓时相反却很平静,连一声怨怼都未说过,淡淡的接受这一切,陆焉生刚受伤时本递了帖子要登门探病的,这半月来却无一人上门,许是琢磨透了皇帝的意思,更觉陆家翻身无望,无甚必要再费心思讨好攀附,人心趋炎附势惯来如此。

这么些时日,陆家仍如往日一般门庭冷落,陆焉生一直便在府中静养,只是奇怪的是,本身子强健的少年,这一病下就反复多次,在病榻上便一直下不来,唯一一次出门,还是送考陆衷。

转眼便入春,春闱如期而至,陆焉生将陆衷送考至考场门外,这一露面众人在惊觉,本意气风发的小小少年,这半月有余叫重病拖沓的不成样子,尤其迎风咳嗽了好几声,帕子好似染红了一片,一举一动皆是破碎感,好似下一刻便支离破碎一般,可见那日伤势不浅。

不少人见了皆纷纷摇头,直叹这位实在委屈可惜,近来陆焉生的事迹早便在京中传遍,虽不敢明面上谈,但也有人替他打抱不平,觉得皇家赐恩实在敷衍。

陆焉施施然上马车时,车帘落下时瞥了眼前头拐弯处的阴影,嘴角微微勾起。

日暮而落时,陆府忽来了一人,来人一身玄黄衣裳,宁去见了忙不迭将人领进了照水院,还不忘差遣人去寻陆远回来。

“公子!太子殿下来了!”宁去还未进屋便忙高声喧哗,陆焉生闻声便要下地。

徐顾白掀帘而进,屋内苦药香味铺面,见少年身型单薄羸弱,与半月前相比确实瘦弱太多了,忙上前伸手扶住陆焉生手肘道:“陆二公子不必行礼!”

“听说你身子一直未好,孤放心不下特来看看,你这伤势恢复如何?若是府上医士医术不尽,待孤回宫便派御医前来!”

陆焉生咳了两声道:“多谢殿下关怀,那日殿下也九死一生,不知可恢复如初?”

见他记挂自己,徐顾白抿了抿唇道:“若非有你,孤也不会好的这样快。”

他摩挲了下掌心道:“孤才知晓你应伤势缘故错失军中选拔,你心中可有撼事?若有,尽可尽数说来。”

陆焉生敛眸道:“焉生并无憾事,您来的正好,焉生恰为一事苦恼,正愁苦不知该如何面见殿下。”说罢便转身摸向枕下,将一墨色玉牌似的物件递给了太子。

“这是?”太子伸手接过不解问道。

陆焉生看了一眼那玉牌道:“是那日遇险时为首那贼人怀中之物,叫焉生抢了下来,殿下可寻此物,查清幕后线索。”

徐顾白不禁一震,紧紧攥着那枚玉牌,那日遭遇埋伏之事他一直心有余悸,皇帝下令彻查多日也未见有蛛丝马迹,他回神一想犹如天降的陆焉生徐顾白亦怀疑过,虽并未查到什么可疑之处,但仍旧心有怀疑,可直到此刻,他才彻底放下了对陆焉生的戒备,捏了捏掌心玉牌,有这东西当有迹可循了,眯了眯眼睛问道:“若是今日孤不来,这东西你要作何打算?”

陆焉生勾唇笃定道:“焉生信殿下定会来!”

在那样的紧急关头,陆焉生还不忘搜寻线索,这样的心性与机敏,徐顾白不禁正视他几眼,许久后目光如炬看向陆焉生道:“好好安养,孤会再来看你。”

陆焉生送走了徐顾白,才轻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回见了徐顾白,之前所做的功夫才没白费,唇角不禁勾了勾,好似眼前便是白家,喃喃自语道:“婳婳,在等等我,快了,就快了!”

二月底,春闱放榜,那日陆衷依稀墨色长衫立于布告广场外站着,远远便瞧见书伺高声欢呼,生怕百步之外的陆衷听不见,陆衷确实听见了:“第一!第一!公子您得了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