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魔幻之年的开端(第2/3页)

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是秦德威与皇帝之间有不为人知的联系渠道,要么是秦德威对皇帝的揣测水平远远超过了他严嵩。

无论是哪点原因,都威胁到了严阁老赖以生存的本事,足以让严阁老今晚睡不好觉了。

只有秦德威暗暗好笑,提议打赌只是灵机一动而已,算是对“信息资源”的最大化利用。

只要被别人听见,无论严阁老应不应战,都已经输了。

反正别人听到了打赌的内容,再看看最终结果,自然会脑补出很多能够提升自己声望的事情。

此后金殿传胪大典继续进行,对新科进士们而言,现在或许是很激动的时刻,人生到达了一个顶点。

但对于官场老油条们而言,这个大典每三年一次,完全不会为此感到兴奋。

唱名完毕,金榜被捧出长安右门张挂,那些参加典礼的大臣完成了任务,如鸟兽散去。

却说金榜被挂在长安右门外,自然有万民瞻仰。其中也少不了民间政治家进行分析,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从这张榜上可以看出,当今朝堂中,捧出状元的秦中堂权势最大,严阁老其次,许天官第三!”

“一派胡言!你到底懂不懂朝堂?榜眼是浙江人,与严阁老的关系有限,所以严阁老不会用全力捧他,所以才落到第二!真论起权势,自然还是内阁执政严阁老最大!”

种种议论,不一而足,每次都是这样,伴随着这些议论声音,嘉靖二十年的辛丑科考试渐渐成为了过去式。

在传胪仪式上,嘉靖皇帝下旨让群臣都要为了春旱祈雨,无论理解不理解,群臣大抵都要照做。

其实在当今这样不讲科学的社会里,祈雨往往也是一种政治,看过《奋斗在新明朝》的都知道。

祈雨不仅仅是给上天看的,还是给上司看的,给百姓看的。祈雨的目的也不仅仅是求下雨,往往还包含了立人设、甩锅等多种目的。

所以嘉靖皇帝下旨让朝臣祈雨后,就有大臣立刻积极行动起来,下不下雨的其实无所谓,搞出点动静让皇帝知道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秦德威在这件事上不用太积极,作为一个地位稳固的宠臣,他已经犯不上通过这种行动来博取皇帝关注。

而且这种事情如果搞得太过火,就算能让皇帝另眼相看,但在舆论中也许就是负面了。用“跳大神”来讨好皇帝,这算什么玩意?

所以秦德威在祈雨问题上只要随大流即可,不必想着突出表现。当然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该糊弄的还是要糊弄。

设坛作法的硬件好安排,就是在软件方面让秦中堂煞费思量,比如要不要请个专业道士来充场面?

深思熟虑后,秦德威摸进了陶仙姑修行的地方。既然家里养着这么一个道士,不用白不用,也省得另外花钱找人了。

“仙姑啊,京城久旱无雨,朝臣皆要奉命祈雨。”秦德威请求说:“我苦于不懂祈雨之术,有请仙姑去指导一二。

同时与我同起同坐,共同施法求雨!仙姑但请放心,法坛清肃之地,我不会让外人轻易来打扰我们的。”

这个祈雨正经吗?陶仙姑蹙眉道:“你把贫道当成什么人了?”

秦德威疑惑的说:“有什么问题?仙姑莫非误会了什么?”

陶仙姑没好气的说:“贫道钻研的是长生大道,查究的是生与死的奥秘,不是装神弄鬼的那些法术!

你如果想寻个道士来帮忙作法祈雨,那还是另请高明!”

“一事不烦二主,家里供奉着仙姑,何须再找别人?仙姑就与我一起祈雨吧!”

“筑基百日,否则免谈!”

按下朝臣各自准备祈雨不提,在殿试结束后,这次考试季便算结束了。朝廷的工作重心就从科举考试方面,渐渐恢复到常态。

因为过年和科举而暂时冻结的那些工作,也都开始重启。

比如因为欺骗皇帝而下了诏狱的段朝用,还在诏狱呆着;又比如被段朝用牵连,而打入天牢的武定侯郭勋,还没审出结果;还有被郭勋牵连的陆炳陆指挥,交出了缇骑后,也在等待处分。

段朝用的情况最清楚明白,事实俱在,已经审完该杀了,就是等皇帝的诏旨。

但武定侯郭勋还没有开始审,而且到底怎么定性,上面也没个具体指示,这就成为刑部尚书毛伯温这段时间最大的心病。

有时候,毛尚书真想辞职不干了,这个刑部尚书做得很没意思。

一是作为夏党余孽,被夹在严阁老和秦中堂之间,生存环境艰难。

二是以嘉靖皇帝的性格,和朝廷中此起彼伏的斗争气氛,动辄有难办的案件落在刑部,办的不满意了就必定遭殃。

结果导致刑部尚书这份工作十分不好干,称为六部中风险最高的尚书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