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3页)

凌越牵着她的手,为了迁就她的步子,这辈子没有走得如此慢过,一圈圈从东侧间绕到书房来回散着步。

闻言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从沈婳说起她这兄长与程关月的事时,他便发觉他这小舅子对人家姑娘有意思。

可不知是太过迟钝,还是人家已经有了婚约,让他更加难以察觉这份喜欢,不仅如此还总把人给惹生气,叫人瞧了忍不住发笑。

直到年前程关月真的要出嫁了,沈家又被凌维舟的人所盯紧,惹下了不少的事,三房的沈长儒醉酒不慎打伤了人,对方是镇国公家的亲戚。

孟氏还记恨着赵温窈的事,镇国公府与沈家算是势同水火,再闹出这么一遭,便仗着家世压他一头,报了官将他关进了京兆府。

不想这事传到了程关月的耳朵里,就成了沈长洲打了人被关,她竟不顾家中阻拦,带着银钱翻墙跑了出来,要去为沈长洲打点关系,后来才知竟是闹了个笑话。

沈婳听得眼睛都睁圆了,“怎么还有这种事,我先前还可怜这镇国公夫人痛失爱女,是个可怜之人,没想到真是个拎不清的。那之后呢?”

“我到京中时,他已劫了喜轿。”

那会局势动乱不安,连皇帝都换人了,京中各府人人自危,哪还有心思管谁家的女儿被劫了。

他只知道,沈长洲早就在事发之前,就将沈老夫人送去了郊外的庄子里,而沈长儒被关后,邹氏四处求人都没用,怕他们真将宝贝儿子给活活折磨死,竟将沈玉芝献给了宁远侯做填房,只求他能出面保下沈长儒。

“那宁远侯都快五十了,比我三叔父都要年长,这,这怎么能行啊,三叔父也能答应?”

“你三叔父不知,等下聘的人到家了,他才知晓这个消息。”

沈家三爷本就为儿子的事到处奔波,再听到这事活活被气晕过去了,醒来便要退亲,可人都被接走了,他气得一纸休书与邹氏和离。

可事已成定局,沈玉芝进了宁远侯府哪还这么容易出来。

至于那孟氏与镇国公府,因赵温窈的关系,不得不和凌维舟绑在一条船上,宫变之时威逼利诱京中的大臣们,待到宫门被凌越的铁骑踏破,他们也成了逆党,昔日鼎盛的镇国公府被抄家下狱,落了个遭万人唾弃的下场。

沈婳唏嘘不已,赵温窈找上孟氏可以说是赵温窈心机深,而孟氏本可以保持清醒,不想却一错再错还给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而邹氏和沈玉芝也是贪婪趋炎附势的性子,并不值得同情,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三叔父了,如此接连的打击,也不知能不能熬得住。

“放心,沈家无碍。至于那陇西王,是个识时务之人。”

陇西王的封地与凉州相邻,他与此人打过不少交道,只是他的性子,若沈长洲还是沈长洲,这夺儿媳之恨他或许不会善罢甘休。

可如今沈长洲是他凌越的妻兄,他便是卖人情也会主动不予追究,绝不会将事情闹大。

这门亲事若想成,最重要的还是程关月与程家的态度。

不过是短短几个月,她在凉州养胎仿佛是住进了深山老林,再窥探到外界的消息已然天翻地覆的改变。

两人在屋内走了两三圈,沈婳就有些走不动了,她半边的身子倚在凌越的怀里,他正要扶着她坐下,突得两人皆是一僵。

沈婳捧着自己的肚子,双眼一眨不眨,愣了足有半刻钟,才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吓到什么似的极轻地道:“阿越,你感觉到了吗?”

身后的人也愣了下,他失去了往日的淡定与持重,顿了片刻方绷紧地道:“嗯。”

“他,他动了,是宝宝动了。”

之前苏氏与嬷嬷都说过,大概四个月后就会有胎动,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格外安静,若不是小腹肉眼可见得一点点鼓起,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有没有怀孕了。

没想到他不是不动,是要等爹爹回来啊。

初次当爹娘的小夫妻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而沈婳更多了份兴奋,凌越则是无措。

便是碰上以一敌百的战事他都没这么慌张无措,他的双手僵直,凸起的喉结上下颤动了下,“我去喊大夫。”

说着竟真的要出去喊人,倒把沈婳给逗笑了。

谁能想到号令天下的肃王,碰到自家孩儿头次胎动,反应竟会是这样的。

“阿越,不用喊,这是正常的,这说明我们的宝宝很健康,他定是睡饱了,这会醒来了呢,许是知道你回来了,急着见你。”

凌越抿着唇,浑身绷紧动作僵硬地将她扶到了榻上,在遇见沈婳之前,他都以为自己厌恶血脉亲人,家于他而言不过是虚伪与血腥的地方。

可自从有了沈婳,他开始期待回家,甚至很快还会有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小家伙出生,这真是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