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3/4页)

这陌生的称呼将沈长洲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反应过来时,背上的人已经坐上了那蟠龙幡顶的马车。

凌越不是个爱热闹高调的人,可今日他却骑着九婴,绕着京城游了整圈的街,黑衣铁骑开道婚轿游城,还有整整七日的宴席从早到晚不间断。

全京城不会再有人记得这是曾经的太子妃,只知道肃王娶了沈大学士的爱女,佳偶天成,天造地设的一对。

绕城回到肃王府,已是黄昏天,太后称病无法出宫,坐在上首接受小夫妻叩拜的是大长公主夫妇。

沈婳全程都犹如踩在云端,飘飘然地很是不真实,尤其是盖着红盖头,她什么都瞧不见,喜婆喊跪她便跪,喊起她就起。她的手掌紧握着红绸的一段,被轻轻拽着往前走。

直到过门槛时一个不小心踩着了嫁衣,脚崴了一下,身子摇摇晃晃地往旁边倾,一双熟悉宽大的手掌搭在了她的腰上,将她牢牢地撑住。

不等她低呼,就被人拦腰抱起。

火红的嫁衣在半空晃动出一个艳丽的弧度,人已经稳稳地被他打横抱起。

她的双臂挥舞着搂上了他的脖颈,衣袖从顺滑的手臂上滑下,露出截白皙如玉的手臂。

即便她盖着盖头瞧不见周围人的样子,也觉得不妥,咬着唇轻呼着道:“阿越,快放我下来,这样不合规矩的。”

“在我这,没规矩要守。”

说着便将她往上抱得更紧,大步朝着喜房大步走去,喜婆与下人们快步跟在后头。

他抱过她许多回,却是头次当着众人的面,她隐隐还能听见四周轻笑恭贺的声音,不必再遮遮掩掩,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相拥,她那不安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直到被放在了柔软的喜榻上,她被满满的红枣花生桂圆给包裹着,那喜庆的意味溢于言表。

接着便是掀盖头喝合卺酒,她被盖了一整日,终于能重见光亮,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略微闭了闭才颤动着长睫睁开。

一睁眼就看见了眼前站着的高大男子,他束发戴冠,一身赤红色的喜袍,让那双浅色的眼眸显得格外温柔缠绵。

喜婆与丫鬟全被他给屏退了,屋内没有外人,这让沈婳对陌生环境的忐忑也消除了,好奇地睁着眼四下打量:“阿越,你怎么把人都赶出去了?”

他很自然地端来合卺酒,递到了她的手中,含笑着道:“碍眼。”

什么仪式流程都是虚空的,只要拜过堂,其余的事他都能自己完成。

平日他们相处也都是没旁人在的,沈婳并不觉得是怠慢,反而轻松又自在。

肃王府她来的次数少,尤其是他的卧房,那次除夕夜她来送东西时误入过一回,也没仔细看,这会才发现宽敞又喜庆,就是没什么烟火气。

沈婳捏着酒盏眨了眨眼,刚想说句这么大的屋子若是起夜,会不会绊着,他已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高大宽阔的身姿与她平齐,带着些许压迫感,许是见她迟迟没喝,以为是怕这酒太烈,毕竟她的酒量他已经见识过。

想着便又将那酒盏取了过来,带着几分纵容的宠溺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烈的。”

而后,就见他举着两人的酒盏仰头,一杯接一杯饮尽。

他的动作太快,沈婳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呀,别的酒也就罢了,这可是两人的合卺酒,再烈也得喝呀。

正要抗议,就见片阴影压了下来,强势地含住了她的唇,舌尖顶开齿贝。

她那双漂亮的鹿眼微微睁圆,就感觉到一股温热醇香的酒味渡到了她的口中。

这酒确是不如上回的烈,但像是沾染了他身上的那股似有若无的冷凝香,格外的上头,不过是这么一口,她就感觉到了醉意。

唇舌交缠,酒香四溢。

搭在膝上的双手不知何时靠在了他的肩上,红烛浮动,她也犹如那簇小火苗,摇摇晃晃毫无依附。

就在她快要喘不上气之时,屋外传来了下人的敲门声:“王爷,宾客们还等着您去敬酒呢。”

沈婳轻轻在他肩膀上推了推,凌越狠狠地在她唇瓣上咬了下,总算是松开了她。

但脑袋依旧是抵在她的脖颈处,热气丝丝缕缕地喷涌着,平复了许久,才猛地站起身,“我很快便回来。”

沈婳的脸也红透了,方才两人靠得近,她被灌了口酒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却还是感觉到了那个硌人的坏东西。

想起昨夜娘亲的担忧,她只想说,凌越康健的很,一点毛病都没有,你们有这闲工夫还是担心担心你们的女儿吧!

凌越去敬酒,她才能喊杏仁与核桃进来,快手快脚地将那沉甸甸的凤冠给拆了,又给她换上身轻便的红色的寝衣,扶着她沐浴后,她整个人才像是活过来了般。

也不知是太累,被热水泡得太舒服,还是那口酒的缘故,她浑身软绵绵懒懒地靠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