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4页)

豆子炒的很脆,落在他嘴里咬得嘎嘣嘎嘣响,光听着就让人觉得香甜。

他懒洋洋地倚着,眯眼道:“贴窗花贴对联呢,关你什么事啊,好好给我躺着。”

每年鹿鸣小院的窗花都是她自己画花样自己剪的,听说在贴窗花尤为有兴致,探长了脖子不停地往外看。

沈婳努了下嘴,“拿着鸡毛当令箭,娘亲都说我可以下床了,你老拘着我做什么。”

“谁让有些人去逛个院子都能被人抬着回来,我再不看着,怕是连沈家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了。”

说到这事她便委屈心虚,这能怪她吗?她依着梦中寻去,想要将那两人捉/奸,还特意带上了三公主与宫女,根本没想过会突生变故。

这几日她被困在屋内,一直在想是谁如此恨她,赵温窈与凌维舟是有可能的,但两人刚互生情愫,还没到要除掉她那一步,那还有谁要置她于死地?

奸没抓着,亲事没退成,又白白病了一遭,再没比她更冤的人了。

她都已经这么惨了,兄长还这般凶她,只觉愈发堵得慌,像是被雨淋湿的小兽,可怜巴巴地低垂着脑袋。

沈长洲眉头拧了又拧,到底是败给了她,无奈地道:“知道了知道了,核桃,去把屋里的火盆点上,再给你家姑娘把红纸与剪子拿来。”

刹那间,阴云散去,沈婳欢快地由杏仁披上袄子,跳下床踩着趿鞋生龙活虎地坐到了炕桌旁,哪还有方才的本分可怜劲。

沈长洲从小到大被她这招骗了不知多少回,但还是次次都会中招,屡试不爽。

瞧着她笑眯眯扬眉的得意劲,沈长洲被生生气笑了,却拿她没有办法,起身屈着手指轻轻在她额头弹了下,“再多穿件衣裳,要是冻着了,开春之前你就老实在屋里待着吧。”

“大哥哥最好了。”

沈婳这一日就有了事情做,带着两个丫鬟外加霍英一道,画花样剪窗花,里屋的桌案方几上摆满了红艳艳的纸张,看上去也有了年味。

最让她没想到的是,霍英的手非常的巧,剪得兔子游鱼格外的生动,远远瞧着就像是活了一般。

沈婳爱不释手地拿着左右看,霍英却害羞中透着些许落寞地道:“我娘亲祖上便是学这技艺的,小时候每到年节娘亲便会带着我剪窗花,只可惜我已好多年都是一个人过的年节了。”

霍将军在外征战,霍夫人早早离世将她托付给了家中长辈,待霍将军被抓下狱,霍家也遭抄家之灾,唯剩一个刚及笄的霍英。

沈婳心疼地牵起她的手,“往后你就有我们了,不会再一个人过年节了。”

霍英眼眶泛红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教姐姐剪生肖吧,娘亲最先教我的也是这个。”

“好,我们一起剪。”

一下午过去,四人的成果斐然,核桃拿了个小匣子要把剪好的都放进去,就见自家姑娘捏着个窗花在发愣。

连喊了三声姑娘,沈婳才恍然梦醒,“怎么了?”

“这个窗花可有什么不对的?”

沈婳看向自己指间的窗花,那是只外形高大的獒犬,看上去就像是狮子般威风凛凛,她便是瞧着这个想起了霍英的话。

霍将军征战多年,年节都不能回家,那凌越呢?

明明是身份尊贵的龙子凤孙,却自十五岁上战场十余年未归京,他倒是有家人,母亲兄弟还有一众的子侄,可他的那个王府却冷冷清清,半点没有家的味道。

那日她问大长公主,凌越喜欢什么,得到的却是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当时她只顾着害羞了,想着他喜欢荷包,可在水中时荷包也被她给丢了,浑身上下只剩下她的脖颈上挂的一只小玉鹿。

是出生时爹爹专门为她请人雕的,从小带到大,算是抵押在他那,以示他的救命之恩,她一定会报。

如今想来,难道是连他的至亲都不知晓他的喜好吗?

“没,没什么,大哥哥呢?”

“今儿日头好,老爷在书房写福帖,大公子被喊去帮忙了。”

父亲的字是京中算得上好的,每到年节就会有人来向他讨要福字回家张贴,他还会多写些贴在府上各处。

往年她也帮着一块写,今年被抓着的就是沈长洲了,她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地交代道:“你带匣红纸去讨几张福帖来。”

核桃轻巧地应下,等出了院子才反应过来,姑娘又不出门,讨福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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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日,各府门庭若市皆是往来贺节的喧闹声,唯有偌大的肃王府犹如世外一隅,依旧凛然肃杀无人敢登门。

因过节侍卫们被准了假,让本就冷清的王府愈发寂静。

凌越晨起习惯性地跑马练武,出了身汗后准备沐浴再去书房练字。

这还是幼年时留下的习性,即便在军中,他也会每日抽出些许时间来练字,尤其是大战在即,更要平复心境才能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