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2页)

大雍民风开放,女子不仅可以上街还能经商,街上随处可见跟着家人在采买年货的小姑娘。

沈婳时常会跟沈长洲溜出府,偶尔也会与闺友结伴逛首饰铺子,对京城的街市熟悉的很。

她掀开布帘的一角,感受着街上热闹的氛围,只觉自己浑身也充满了年味,心情很不错,一路见着什么都想买点回去。

娘亲喜欢听书斋的话本,给她买点时兴的话本,爹爹的笔墨许久没换了,正好可以换两台新的,祖母每到冬日便风湿疼得厉害,多买几对护膝与暖袜。

她最爱的糖糕与点心不能少,胭脂水粉也该添些新的了,顺便还能去碎玉楼瞧瞧那副新头面打的如何了。

至于大哥,那个小贩摊上的蛐蛐罐子还不错,他若不喜欢,她也能拿来玩。

沈婳双眼亮晶晶地还在四下看:“核桃,咱们带了多少银子出来?”

核桃忙瞅了眼匣子:“姑娘放心,您平日的金子银票都攒着没用呢,您便是想买间铺子也绰绰有余。”

“走,我们买东西去。”

半个时辰后,沈婳意犹未尽地坐在茶楼歇脚,这是西街中央最大的一间茶铺,从三楼可以俯看整条街市。

待上茶水点心的跑堂退出去,她便掀开帷帽放置一旁,边吃盐水花生边往楼下看。

“姑娘,表姑娘先是到了书斋,买了两本曲谱还买了本舞谱,而后才去置办了香烛纸钱,这表姑娘平时也没说自己会舞艺,怎么好端端看起舞谱来了。”

沈婳抓了把瓜子,眼皮未抬慢悠悠地道:“自然是为了过几日的冰嬉。”

她对此并不奇怪,梦里曾有过,赵温窈将会与凌维舟一舞定情,既然躲不过,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故意与凌维舟说要带赵温窈一块去。

果不其然,她的小表妹得知这个好消息,便用心准备去了。

这是在防着她会搅和了她的好事,拿双亲为借口出来买舞谱,沈婳一时不知该夸她心机深,还是说她无所不用其极的好。

但她此番跟着出来,可不是为了来看赵温窈买什么舞谱的,而是她记得,梦中赵温窈在一次外出时意外救下了一个姓霍的小姑娘。

霍姑娘年仅十五身世很是可怜,孤身一人上京投亲险些被卖进勾栏,她宁死不从,恰好被路过的赵温窈所救带回了沈家,成了她的贴身丫鬟。

后来才知道,这姑娘乃是位被冤而死的将军遗孤,后她父亲的副将冒死为其平反,被追封定国侯,她也一跃成了侯府嫡女。

赵温窈的出身低微,便是有了这个侯府嫡女做闺友,又机缘巧合结识了痛失爱女的镇国公夫人,被

收为义女,才得以进入贵女圈,也为她之后当上皇后,铺垫了道路。

“姑娘,已经按您的吩咐,让人去通知表姑娘说老夫人身子不适,表姑娘已经匆匆回府了。”

梦中的话本,她也只看得清自己的视角,很多有关赵温窈的事,她是不知道的,关于这个霍姑娘,她也只知道是一次外出偶遇。

至于是不是今日,又是在何处发生的,她便不清楚了,只得跟着碰碰运气。

沈婳喝茶磕着瓜子,听台下说书先生讲了一折戏,眼见出府都一个多时辰了,再不回去恐怕母亲会担心,想来今天是碰不到那姑娘了。

踏出茶铺,沈婳才想起有什么东西忘了买,“上次大哥哥说那栗子酥刚烤好出炉的特别香脆,我们顺便去买些回家。”

主仆几人往沿河的点心铺子走去,不想刚走出巷口,就听见有女子的呼救声传来。

沈婳诧异地抬头去看,便见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正围着个小姑娘,要把她往间铺子的后院里拽。

那姑娘鬓发散乱看不清模样,衣衫更是被扯得七零八落,甚至能看得到内衫,却依旧在剧烈抵抗着。

“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也能少吃点苦头。”

可不论他们如何说,小姑娘还是咬着牙抱着门柱怎么都不肯松手,眼见一个脸上带疤的地痞,即将把她最后一根手指掰开。

一个清亮娇糯的声音横空而出:“光天化日,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在场的地痞们顺着她的声音看来,纵是隔着帷帽,依旧被她的身段气度惊得亮了眼,“哟,小美人,心疼她啊,那不然你来替她?”

沈婳长这么大,哪受过这样的调戏,脸色蓦地一沉,“核桃,金子呢,给我把这间店给买下来!”

不远处的槐树下,站着一负手而立的高大身影,见此,勾了勾唇角,原本抬起的手,缓缓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