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3/3页)

杏仁以为她只是累了,让其他人小声些,解下床前的幔帐,点了盏安神香,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而她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一会梦见有獒犬在后追赶,一会又梦见青面獠牙的凌越提着长刀拦下她的去路。

等从梦中惊醒时,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

守在外头的杏仁听见动静,立即快步进来,就见她抱着锦被坐着,“姑娘醒了。”

沈婳环顾着熟悉的卧房,提着的心缓缓落下,“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方才老夫人和夫人都差人来过了,知道您睡着便先回去了。”

“来人可说了什么?”

每回她进宫,祖母都会喊她过去问话,想知道宫内娘娘与太子的近况。至于母亲,肯定是关心她有没有饿着累着。

刚想着杏仁便道:“老夫人是请您过去说话,夫人则是送了盏燕窝过来。”

还是娘亲最心疼她,沈婳了然地点了点头,虽是睡了一觉,可这觉睡得着实是累,身上更是出了些细汗。

她舒展了下身子,听杏仁问要不要布膳,竟难得摇了摇头:“身上乏得厉害,我先泡个澡,一会再用膳。对了,派个人去素心堂,就说我吹了风身子不适,明儿一早

再过去给祖母请安。”

杏仁一一记下,出去安排了会,很快便将浴池备好了。

沈成延疼爱女儿,样样都想给她最好的,当初建鹿鸣小院时可花了不少心思。

什么琉璃瓦碧纱窗,别家姑娘有的她不能少,别家姑娘没有的她也得有,甚至冬日里怕地龙烧得太燥,还专门备着散热的水风轮。

浴池更是不必说,就在卧房旁特意搭建的,夏日戏水冬日泡澡再方便不过了。

当初建成时,邹氏可在老太太面前酸了好一阵子,说她一个女儿,早晚要嫁出去,何必花这么多心思。且衬得她女儿的瑶芳院太过寒酸,岂不是被外人笑话。

好在爹娘疼爱,老太太也说她将来是要嫁进东宫的,另贴补了四堂姐一副珍珠头面,才算堵上了邹氏的嘴。

屋内烟雾氤氲,沈婳褪去衣裙,赤足踏进温热的汤池。

清澈的池水上飘着零星的花瓣,她闭着眼倚在池壁旁,任由热水漫过她的脖颈,许久后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泡了约莫半个时辰,核桃便来为她捏肩搓揉,淡淡的桂花香精油入鼻,她满身的疲惫也跟着散去了。

沈婳正要翻个身,就感觉到核桃的手指在她腰间停下了。

她尤为敏感,更何况是腰间,轻笑着弓身往后缩,颤了颤长睫睁开眼,“痒,核桃你做什么呀?”

核桃不安地盯着她的腰:“姑娘,您这里怎么都青了,还有些红印与破皮……”

沈婳跟着她的目光低头去看,她本就肤白,更何况是从不见日光的身上,而这会,如凝脂般白皙的腰肢上布满可怖的青红痕迹。

衬得她那胜雪的肌肤,带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旖旎。

她愣了下,陡然间想起这是怎么来的,她一直知道自己皮嫩,比旁人容易留下痕迹,但没想到凌越力气这般大,不过是掐了两下,竟然如此明显。

那会情况危急,她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现下回想起来,她是扎扎实实地跌进他怀中,双手还紧紧抓着他的前襟。

这种事最是不能想,一想起来,甚至连手上结实滚烫的触感都能清晰的记起。

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如此阴私之处,怎么能不红脸。

大雍虽民风开放,但也注重男女礼制,她十岁后,爹爹与兄长便没再近她身了,更不用说别的男子。

她与凌维舟定亲这么多年,最亲密不过牵个手。

沈婳顿觉屋内燥热难耐,撇开眼心乱如麻地道:“应是下午逛花园时,不小心磕碰着了。”

核桃自小伺候沈婳,知道她家姑娘体质确实如此,稍微磕碰就能留下很久的痕迹,便没多想:“一会奴婢去拿点玉肌膏给您擦擦。”

话说了一半,核桃突得盯着她担心道:“姑娘,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

沈婳伸手扇了扇风,“没什么,是屋里太热了!”

核桃看向不远处正在转动的水风轮,迟疑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