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第2/2页)

她贴着南阳的脖子,鼻尖散着香气,她轻轻呼吸,目光带着罕见的沉迷,“你昨夜怎么来了?”

呼吸喷洒在脖子上,有些痒,南阳忍不住瑟缩了下,偏偏扶桑不肯撒手,她回避不了,只好说道:“方才说了有话要说的。”

天色还未亮,殿内昏暗,暖黄色的光没有完全照透锦帐。

锦帐内人影重叠,影影绰绰。

南阳呼吸微促,察觉扶桑的话外之音:“你想让我说什么?”

扶桑顿住,目光凝着她的唇角:“说你以前喜欢说的话。”

“想得美。”南阳轻嗤一声,“你怎么不说呢,你说一句我喜欢你,我便说你想听的。”

扶桑拧着眉头,犹犹豫豫,唇角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两人僵持了会儿,南阳知晓她的矜持,凑到她的唇角说:“扶桑,你这样是不招人喜欢的。扭扭捏捏,嘴巴又笨,不喜欢。”

“放肆。”扶桑脱口而出地训斥。

南阳笑了,带着嘲讽,攥住她的手,即刻主动了,在她耳边说道:“放肆吗?不如我再放肆一回,你再哭一回,可好?”

扶桑羞赧,脸色发红,倔强地偏首不肯去看她。

南阳坏透了,按住她的双手,低低开口:“我喜欢你的哭声。”

靡靡之音,好听极了。

扶桑气质优雅,姿态优美,身子也很好看,尤其是带着克制时的声音。

扶桑听不得这样露骨的话,眼中带了不悦,嗔怪道:“再胡说就赶你走。”

“你先问我的,不讲理。”南阳也松开了手,目光哀怨,躺在床上望着屋顶。

殿内寂静,落针可闻,两人静静地依偎。

扶桑悄悄握住南阳的手,闭上眼睛,徐徐开口,气息平稳不见波澜:“握着你的手,朕感觉心安,不会害怕,心里有了依靠。”

她如一叶孤舟在海面飘荡,飘浮不定。

“陛下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然不易了,我对陛下的喜欢很深,陛下担负天下,责任太重太重。天下之重,你一人承担,作为臣民,我敬你,作为枕边人,我喜爱你。不必沉迷于过去,那些都将不复存在。”南阳轻轻叹息,她对过往不愿执迷太深,不如放开罢。

殿内静而黯淡,就像是被世间隔离开的一间屋舍,不闻外间事,不看外间景。

闻言,扶桑眼内波澜顿起,一瞬间不知该说什么,心里的愧疚未减反增,她疲惫地闭上眼睛,“过往的事情就像是枷锁,让人透不过气。”

“陛下,看开些,便也忘了,我对你并没有太多的期望,信任就够了。”南阳轻喘,不知为何,心里总压了一块石头。

其实她二人不算大事,都说同生共死,这样的结果很好。若想解开也可,偏偏她是皇帝,责任太重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寂静,扶桑没有言语,甚至松开了手,似乎是有意避开。

她这般举止让南阳想起了从前的小婢女们,喜欢闹别扭,抛开身份,扶桑就是在闹别扭。想到这里,南阳发笑了。

“你笑什么?”扶桑止不住问出声。

南阳告诉她:“你在闹别扭。”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闹脾气了。

扶桑否认:“没有。”

南阳坚持:“有。”

“没有。”

“有。”

扶桑恼羞成怒,说不过她,索性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凝眸望向她:“没有。”

生气了。南阳笑得脸色通红,拨开她的手,“陛下,你恼羞成怒了,时日还早,我们不如……”

言罢,伸手扣住她的腰肢,目光幽远,“陛下,我昨夜来就是想找你说话的,现在我不想了,只想听你哭。”

“放肆……”扶桑羞涩说不出话来,她有那么爱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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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天亮得晚,到了时辰后,天都没有亮,秦寰掐着时间去敲门。

“陛下、陛下,时辰到了。”

若在寻常,秦寰会走到榻前,但郡主在,她就会站在殿外等候。

等了片刻后,无人回应,秦寰不敢再敲了,静静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再度敲门:“陛下,时辰到了。”

天色未亮,寒风刺骨,灌入脖子里冻得人瑟瑟发抖,廊下的灯火连成一线,宫娥们面面相觑,往日陛下不需她们提醒就会起了,今日喊了两遍都没起是怎么回事。

秦寰镇定如旧,手中抱着暖手炉,敲了三遍后直接推门而进,“陛下,您可有不适?”

进去后才发现郡主醒了,自己在更衣,而锦帐低垂,陛下还未起。

秦寰止步,南阳示意她将手炉递来。

秦寰照做了,南阳接过来后就掀开锦帐,直接塞到了扶桑的手中,“还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