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顾栖池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唾液是滚烫的, 血液是沸腾的。

明明高温褪去,却还是忍不住升温。

等到菜上来的时候,顾栖池整个人软的不像话, 气喘吁吁地被薄彧揽在怀里,隔绝了一切窥探的视线。

他的眼睫毛湿的不像话, 晶莹的泪珠挂在上边,又颤颤巍巍地滴落,在绯红的脸上滑过一道水痕。

等到侍应生离开之后,埋在薄彧颈窝的头被薄彧扶正,顾栖池双眼失神,水红的舌头伸出来, 细细地喘。

薄彧实在是太凶了。

他漫无目的地想。

双手陷入薄彧单薄的西装布料,将那层单薄的布料揉的皱皱巴巴,顾栖池的手被薄彧重新牵住, 十指被牢牢地扣紧, 半分不肯松懈。

薄彧又偏过头来吻顾栖池, 把他脸上的眼泪一点一点吮吸干净,又啄了下他嫣红的唇瓣,哑着嗓子退开:“池池。怎么办, 我的嘴巴肿了。”

有点不要脸。

他垂着眼,眼窝很深,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显凶,溢出几分温柔缱绻,又带着滚烫黏腻的谷欠念。

顾栖池一言不发, 粉白的指尖被他捏在手里, 翻来覆去的把玩。

哪怕照不到镜子, 他也能猜得出来, 自己的嘴巴肯定比薄彧的还要肿,薄彧那口尖利的牙,他早就领教过了。

现在还敢来倒打一耙。

等到喘完恢复正常的呼吸,顾栖池眨了下眼睛,将眼中的水雾尽数逼出,澄澈的琥珀色眼瞳像一汪宁静的湖,透彻又明亮。

他的嗓子被亲得哑哑的,说话声音也有点颤,顾栖池很不给面子地说:“那下次就别亲了。”

薄彧握紧了他的手,另一只悄然下移,箍在他的腰上,轻轻一掐。

顾栖池的身体立刻像过电一样,只觉得电流经过一般的微麻从那块纤薄的皮肤一路窜到大脑皮层,不受控制地从那块软了下去。

青年被他抱在怀里,乌发柔顺,眼角眉梢漾开一片潮色,周身都染上了他的气息。手腕上的银色蓝宝石链子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与无名指上的钻戒交相辉映。

颈骨微凸,玉一样冷白而盈润,脊骨线条纤薄,腰细到他一只手就能揽住,极有韧性,摸起来让人爱不释手。

真好,薄彧想。

顾栖池身上就像烙上了他的印记一样。

但怀里的人实在是太瘦了,薄彧适时发挥了自己的恻隐之心,得把他养胖,这样身体才能好一点。

也可以做久一点,不会随随便便晕过去。

尤其是今晚还有体力活要干,总不能饿着自己老婆……

他的大拇指抵在顾栖池的唇瓣上,很轻地摩挲了一下。

薄彧:“不可以不亲,我会伤心的。”

他把顾栖池摆正,随即将衬衫卷到自己的臂弯,紧实的肌肉在灯光下打出自然而然的阴影,筷子在迅速动作之间加满了顾栖池喜欢吃的菜。

珍珠白米米粒圆润,散发着淡淡的米香,菠萝咕咾肉覆盖着一层晶莹的糖色,酸甜可口,水煮鱼以红油封层,撒着一层花椒与麻椒,浇上热油,麻与辣的鲜香滋味被发挥至最大,引人垂涎……

碗里很快被盛满,顾栖池刚缓过来,就被薄彧塞了高高一碗的饭菜,虽然都是他爱吃的,但总感觉哪有说不出来的诡异。

顾栖池:“……”

他缓慢地扒拉了一下被切得极细的鱼片,裹着一层晶亮的红油,下一秒,薄彧已经给他剥好了一只螃蟹,在小碟子里摆放整齐。

顾栖池迟钝地拧了下脖子,终于知道了违和感的来源——

他好像是一只躺在案板上的待宰的羔羊,等着屠夫养肥了,就可以直接下嘴。

灯光之下,薄屠夫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笑容亲切,转过头来问他:“怎么不吃?”

顾栖池“啊”了一声,没先吃饭,而是拉着薄彧的袖子,凑得很近。

“薄彧,我们晚上要做吗?”

他的眼眸晶亮,有种小动物一般浑然天成的诚挚。

薄彧剥螃蟹的手一顿,喉结滚了下,转头看了过来,他的眸色深沉幽暗,眼底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之间的那份协议还没作废,从某种法律意义上来说,两人正常行驶夫妻之间的义务合理且合法。但从另外一种法律层面上讲,他好像早就犯规了,他脑海里想的这些东西,全都是不合法的。

于是薄彧低敛下眉,嗓音很轻,怕惊扰了顾栖池一般,他问他:“你想要吗?”

空气逐渐升温,变得滚烫,周遭的空气无端被挤压,沉沉笼罩在身上,让人有种被巨大的网收紧的错觉。

顾栖池没说想要也没说不想要,他很散漫地笑了下,胸腔振动间的气流窜在薄彧的耳廓上,酥酥麻麻的痒。

“晚上重一点,好不好。”

没人比他更想念薄彧,他的脸,他的味道,他陷入无边谷欠望之中泛起的潮湿的汗意,顺着挺翘鼻梁砸到他颈窝时的微微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