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宫宴变(第2/2页)

瞿逢川的脸猛地变得铁青,他轻薄的唇抿出轻蔑的弧度,目光锐利如刀,射向赵惊鹤,赵惊鹤不闪不避,温柔地回视着他。

无声的硝烟弥漫在他们二人之间,在座的所有人都想起三年前科举前夕,赵焕想要在三甲之人中选出靖玳公主驸马和安南王王夫之时,赵惊鹤说要求娶瞿逢川为王夫之话,彼时众人都觉得这是赵惊鹤婉拒赵焕的一句戏言,如今旧事重提,谁都免不了去掂量掂量安南王此话的真实性。

就连赵焕都沉默良久,最后缓缓道:“安南王果然想好了,这便是安南王毕生所求吗?”

谁也没有想到赵焕居然会在瞿家如日中天的时候松口,此时假使赵焕赐婚,瞿逢川侯爵之位不仅名存实亡,赵焕苦心造诣经营多年的瞿家势力也将从此倾覆。

瞿逢川微微挺直了腰,目光微闪,按在椅子上的手攥紧。

一场轻松的家宴顿时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赵惊鹤凝眸一瞬,忽地笑了:“臣不过是玩笑。瞿小侯爷天资过人,怎能囿于安南之地,岂不是浪费?”

赵焕松了一口气,眉目舒展开,乐呵呵地转过话头:“安南王想要什么样的王夫,放眼在黎国挑选便是,朕为你做主。”

“是吗?”赵惊鹤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意有所指地转头看向裴朔雪,而后在目光触及他十几秒的时候,赵珩微微侧身,无声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赵惊鹤没有再纠缠,收回了目光,一场家宴随着她的松口落下帷幕,可家宴之后,众人却心思各异。

今日赵惊鹤在赵焕心中的分量实在是令裴朔雪心惊,以至于他在回去的马车上,就算和赵珩同车都没有什么心思去避讳他。

他听说过赵惊鹤有赵家的部分血脉,好似还对皇室有恩,可平都最不缺的就是跟随赵家打天下的恩人,赵惊鹤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怎么能在赵焕面前有这么大的面子,好似无论她做什么,赵焕都只能笑着答应一般。

赵惊鹤久居南地,对赵璜没有大的影响,裴朔雪对她的身世并没有仔细打听,如今看来,倒真是有必要好好地去探听一番她和黎国皇室之间的纠葛。

赵珩也心事重重,一路上没有说什么话,直到裴府把裴朔雪放下,他都没有任何逾矩举动,就好似去皇宫的那个人和回来的人不是同一个一般。

心思各异的不止他们。

出了皇宫,赵惊鹤自南门出,由着丫鬟披上厚重大氅,换了手炉扶上马车,马车上有温好的药,她此时喝最是适宜。

药香氤氲中,赵惊鹤拿起苦药一饮而尽,连丫鬟端过来的蜜饯都没有捻上一个,直接抹去了嘴角的药渍,目光炯炯地盯着马车窗上挂着的一个风铃。

夜风送寒,风铃叮当,赵惊鹤的声音也在风声中破碎不堪:“去查。”

丫鬟不明所以,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怯怯问道:“主子查谁?是瞿小侯爷吗?”

赵惊鹤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车外略过一道应声而去的黑影,她轻声道:“另一个于局势有碍之人。”

北门外,瞿逢川披风加身,翻身上马,未曾有片刻停留,便往郊外金台寺而去。

猎猎晚风追不上他的烈马,身后的侍从听见他冷若寒冰的声音在夜色中撕裂:“连夜带回瞿小姐,府上上下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准瞿萋再踏出府门一步!传信给上阳,撤回在上阳我们的人,掩去试探太子和瑞王的人手,加派影卫监视安南王。她在平都的一举一动,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本侯都要一一知晓!”

朱红宫墙,青墨砖瓦,皆被一场大雪覆盖,雪重难行,同时掩去了南门的车辙印和北门的马蹄声。

作者有话说:

裴裴:牛肉汤真好喝

珩珩:是我命人换的好喝,还是赵璜命人换的好喝?

裴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