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唐济案(第2/2页)

岑慎见赵珩脸色苍白,看着他那张与自家女儿七八分相像的脸,想起已故岑贵妃在闺中之时的模样,一时五味杂陈,心中涌上苦涩悲伤。

他戎马一生,征途万里,如今老来膝下却无一个亲子,只剩下岑析一人,却也因前尘往事与自己不甚亲近。

岑慎的目光自赵珩转向岑析,微微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关怀道:“殿下感觉如何?可还有不适?”

“多谢外祖关怀。”赵珩不能起身,只朝着岑慎的方向欠了欠身子,行了一礼。

岑慎未曾想到赵珩如此称呼自己,一时嘴唇嗫嚅,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说些什么好。

还是岑析打破僵局,率先问道:“爷爷说的四月十二日可是和唐济刺杀一案有关?”

岑慎回过神来,打量了一下赵珩全身,问道:“殿下起居一直是谁在照料?”

“我自蜀州回到平都,宅子为陛下所赐,宅中奴仆皆是外祖挑选,未曾换过。”赵珩答道。

“我送殿下的那块玉佩还在殿下身上吗?中间可有过他人之手?”岑慎瞧了瞧他换在一旁的衣裳,问道。

赵珩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块玉佩,想了想道:“我一直带着,未曾离身。”

岑慎接过玉佩端详了一番,皱起眉头,问道:“殿下再想想,从回平都那日开始想,可有人近过殿下的身,可有旁人拿过这枚玉佩。”

赵珩细细想了一番,实在想不出什么,正想要开口说“没有”,忽地一段记忆涌现在脑海中——第一次进宫那天,玉佩断了绦子,皇后曾命宫中人打了一个新的换上去。

“我初次进宫那日,陛下让我去后宫中见皇后和贵妃,在皇后处玉佩离身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可是与皇后娘娘交谈之时打绦子的宫女就在一旁侍奉,未曾将玉佩带到别处。”赵珩将那日的场景细细回顾一遍说了,心中猜到岑慎问此事的原因,道:“是否是这玉佩被人掉包了?”

岑慎带着茧子的手指缓缓抚摸着玉佩,没有回赵珩的话,反而扭头问岑析道:“那日是你陪着殿下进宫的,你也未曾看出皇后是否动了手脚?”

岑析未曾想到此事伏线已久,被岑慎一提,不禁冷汗津津:“那日姑父留我说话,又兼我是外男,因此才未曾跟着殿下出入后宫,爷爷的意思是……”

岑慎问清了当日时间脉络,理了理思绪,对着两个未经政事的少年缓缓道:“你们可知唐济为御史大夫唐家的旁支?他来平都求取功名,多半也是想要在殿下麾下效力的。”

“就在今日,章淼上奏陛下唐济之案的进展,说在唐济的屋中发现殿下的亲笔书信,上头说是殿下要唐济去找宋明澄以改卷之名杀人灭口。书信上字迹同殿下一般无二,将此事坐实的是随信附着我赠与殿下的这块玉佩。”岑慎道:“此玉佩本是宫中行制,一应材料形状皆有造册,陛下一问便能确定在唐济屋中的确是真的玉佩。”

“我未曾见过什么唐济,更别说写信与他。”赵珩道:“此等子虚乌有之事,陛下也信了?科举一事本就是陛下命我主导,是我分内之事,我为何要让唐济在考试之后搅乱科举,自寻麻烦?”

“敢问殿下,四月十二日晚,您身在何处?”

赵珩迟疑了一会,目光微沉,未曾立时回复岑慎所言。

岑慎皱了皱眉:“都到此刻,殿下还是宁愿闭口不言,也不相信岑家对殿下的忠心吗?”

赵珩默然不语,他来平都不过两月,许多人还未认全便已觉得虎狼环伺,这里的人个个一句家常话都要掰碎嚼烂了想,岑家虽是他母家,岑析也在元和山上和自己相认多年,可宫中岑贵妃随意可变,岑析也在昨夜之事中欺瞒于他,赵珩实在不敢什么事都和盘托出。

他就像一只不合时宜的孤鸟,闯入了这平都风云之地,却学不会低头俯就,也不知何处才是庇护之地,何人是他能够相信的。

尤其是他一直相信的人昨夜才给了自己迎头痛击的时候,赵珩更是紧闭心门,难以敞开。

岑慎似是瞧出他的心思,长叹一口气,道:“你不信岑家,怨恨你娘抛弃你,我都能理解。可当年之事,将你送走,已经是你娘所能选择的最好的一条路。”

作者有话说:

珩珩黑化加载进度条已过百分之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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