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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刹那,我愣了。

对面的桌子边上,坐着我思了又思想了又想的女子!

宝莉,宝莉!我几乎失态,狂叫着冲过去,宝莉,你去了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屋里的人都安静下来,我像疯子一样冲了过去,一把就拉起宝莉的手,我说,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挣开我的手说,你是谁呀?你怎么这样?

明明她就是宝莉啊。

表哥说,沈丹青,认错人了吧,闹什么闹,这是苏小染,帮咱大忙的人,财经学院的大学生,你以为是谁?

怎么会?怎么会有长相这样一样的人?

我再仔细看,终于看出了区别,苏小染的颌下边有一粒痣,宝莉是没有这粒痣的!

还有一点,苏小染比宝莉年轻,她不过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而且,一脸风尘气!

就是说,这个女孩子是我表哥的工具,昨天晚上或前天晚上,她曾经在一个政界要人的床上和一个男人翻云覆雨,因为,她要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她得到的酬劳是两万块钱!

两万,对于一个欢场女子而言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毕业于财经学院?我很怀疑,可是我却压抑不住地颤抖着,我夹菜的手都在颤抖。苏小染频频与我喝酒,流露出欢场女子的浅薄,而我花痴一样盯着她看,她说,我长得像一个叫宝莉的女人对吗?

那天晚上她去卫生间,我站在外面等待着她,她一出来,我揪住她问,你真的不是宝莉吗?或者,你是她妹妹?

她莞尔一笑,天津口音极重,我没有姐妹,我是独生女。

然后她掏出一支烟,薄荷味道的爱喜,一边抽一边往我的脸上喷,她在调戏我,妖艳的脸上有银色的眼影,宝莉是你的初恋对吗?

烟在我的脸上飘荡着,我终于明白,她真的不是宝莉。宝莉不抽烟,并且讨厌烟味道,她总说我们是一帮大烟鬼。

那天晚上我的意识一直很模糊。表哥拉我上车时我一直问他,表哥,你在哪里找到的她?这个叫苏小染的女人,你从哪里搞到的?

在东北,我去谈生意,客户找小姐陪我们,她陪的我,我看她长得好看,就让她到南京来了,她从前真是一个大学生的,可能是为了钱,或者说有别的情况吧,我没问过,可现在,她就是个小姐。

有兴趣吗?表哥问我,如果有兴趣,睡她,没事,我请你,反正不睡白不睡,这种人。表哥很不在乎地说着。

我要了苏小染的手机号,然后问了表哥她在哪个夜总会。表哥笑着说,行啊你,总以为你不会沾女人呢,玩吧,尽情玩,人生得意须尽欢,表哥出钱,你随便玩。

那天晚上我脑海里一直闪着苏小染的影子,确切点说,是闪着宝莉的影子。她们在我脑海中交织着,都是一样高挑性感的身材,都是一张桃花脸,一样美艳动人,只不过,一个是花妖,虽然妖,可是清纯雅致,而另一个风尘味道极重,你不调戏她,她都要调戏你。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宝莉,她喂了好几声,然后骂了一句,操,神经病。

我终于梦醒了,我知道她不是宝莉,她真的就是一个风尘女子,一个上到大三就出来混江湖的女子。

第二天我起晚了,我去公司里,手机响了。

是苏小染。

喂,陈总吗,昨天你打电话给我了吧,我没看号,然后就骂了您,你别在意啊,我真的是喝多了。

没事,我说,我打错了。

别不好意思说你要勾引我,是要和我睡觉吗?想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的价位不高,一千,行吗?

我只感觉想吐,啪就关掉了手机,这个女人,真无耻,比我想象中还要无耻。

一整天,她的影子在我心里飘浮着,好像一大块云,飘来飘去,总是这块云。即使她是个小姐,即使知道她堕落,即使知道她没有真心,在黄昏到来的时候,我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她。

是苏小染吗,能陪我吃个饭吗?

我想看到她。

我知道,这种激情太少了!几年了,我麻木不仁地生活着,对任何女孩子都没有兴趣,心里为了一个影子生活着,如今,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到了面前,我的心,忽然软软地疼着,说不出的疼。

我在镜子里看自己,沧海桑田的感觉越来越重了,我穿上那件最精神的阿玛尼的黑色西服,刮了胡子,开着车去了海之恋娱乐城,在那里,有一个女人在等待着我。

她跑下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露脐装,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粉色的高跟鞋,超级短的裙子,化了极艳的妆。我想,如果她会如宝莉一样懂得穿衣,知道素色原本是最吸引男人的,那么,她一定是更好看的。

坐上我的车,她还在往身上喷香水,我有点反感地说,别喷了,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