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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砚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只有我知道,他另有隐情。

好吧。我们说,你随便吧。

然后,小宽来了。

庆,他说,以后,我来给咱做饭,你和段砚好好画吧。

真是个娘们,段砚骂他。小宽并不生气,他说,我喜欢做饭,觉得很有情趣,他学习成绩极一般,专业课居然不及格,可他做的饭真是好吃,用段砚的话说,如果小宽是个女人,这个女人就下得厨房上得厅堂,天才啊。

可我一向对吃不怎么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有一个女人。

可是宝莉再也没有来过。

甚至,小宽出两千块她都再也没有来过。

出事了。我和段砚说,肯定是出事了。

段砚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我说,马修和宝莉恋爱了。

段砚看了我一眼说,不可能,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我骂了他一句猪头之后带他回了学校,学校里根本没有马修的影子!就是说他并没有搬回宿舍住,这就是说,他另外去租了房子。他又卖了两张画,有这个实力租房子,而和他同住的人,只能是宝莉。

有时候,我都奇怪自己,为什么我的第六感会这么强?段砚说我纯粹是胡说,不可能的事情。

可我们从一个同学那里知道了马修的新地址,还在是乡下,还是和我们一样的房子,他是故意要躲开我们的。

段砚嚷着要去喝酒,我们提了酒菜去找马修。在去乡下小镇的时候,我们在公共汽车上一直默默无语。那时,段砚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端倪,我们这次去,不过是要证实一件事情,其实,我们都知道,宝莉已经与我们擦身而过,我们做了一件最傻的事情,就是把宝莉带到了马修的身边。

推开门的刹那,我们呆了。

一屋子的画,画的全是一个人——宝莉!

各种各样的宝莉,她的裸体,她站着,她躺着,她坐着……马修看到我们来,也呆了,随后说,来了,来喝酒?好!

而楼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谁?马修?是谁来了?

随之,宝莉从楼梯上飘了下来,我和段砚抬起来,好像看到一个仙女站在第四阶楼梯上,她穿着粉色的丝绸内衣,宽大飘逸,里面的曲线若隐若现,长发到腰际,面若桃花,唇红齿白。我咽了口唾沫。

嫂子。段砚说,我们嫂子啊。

马修在宿舍里是老大,之前我们已经有了二嫂三嫂,如今,段砚这个机灵鬼,张嘴就叫,嫂子。

宝莉,成了我和段砚的嫂子。

那天我们彻底喝多了,宝莉一直陪着我们,炒了两个小菜,再加上我们拿来的菜,马修的四瓶白酒全让我们喝光了。之后,宝莉又跑到小卖店里买来一瓶,三个人,五瓶白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好像我们是全世界最好的三个画家,我和段砚最后都喝得口齿不清,以哭而结束。

我们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没有机会了,一点都没有了。

才子与佳人相遇了,一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眼波流转,眉目传情,好像无视我们的存在。喝到最后,宝莉坐到马修的腿上,马修一边抱着她一边喝,美人与酒,千古绝唱,我和段砚,不哭还能如何?

走的时候段砚一直问我一个傻问题:你说,宝莉和马修做爱了吗?

我连理他都没理他。

回到学校,他回了宿舍,我说,我得自己待会,我脑子有点乱。

在学校里的夹竹桃下,我蹲下,疯狂地吐着。

吐完了,我去公用电话亭,给那个纺织厂女工打了个电话。素素,我说,我要和你睡觉。不,我要和你做爱。

之后,我踏上最晚的那辆11路,直奔纺织厂而去。

那里,有我的女人。

那天晚上,我做了她的主人,把她折腾得一直叫,她说,你好棒啊沈丹青,最后,我瘫软到她的身体上,再也不能。

宝莉。我轻轻地叫了一声。

你说什么?

我没有理她,沉沉睡去。

在做爱的时候,我一直闭着眼睛,身下的女人,我以为是宝莉,只能是宝莉,我的宝莉,她已经在和马修翻云覆雨了。

我失恋了,彻底失恋了。我和段砚越来越贪恋喝酒。每喝必醉,每醉必哭,小宽说我们完全失控了,就像在一辆在高速上的卡车,忽然刹车失了灵,冲向哪里,完全不知道。

段砚有一天来找我,他说,沈丹青,我完了。我彻底完了。

你怎么了?我赶紧问他,他脸色蜡黄,黄得跟一张纸似的,我说,你家死人了?

比死人还操蛋呢。他递给我一支烟,然后点上说,沈丹青,马修要是知道了,非杀了我不行!

你怎么了,我们三个这么好,他凭什么杀你!

我去找宝莉了,约她出来,让她陪我喝酒,之后我就喝多了,喝多了我就让她跟我去香港,我说我马上能去香港,马上就能!我大伯在香港,我大伯有好多钱,你想买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