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3页)

亲卫知道魏宣处处都喜同武安侯比,尤其见不得旁人说他不如武安侯,此刻却也顾不得触他逆鳞了,恳切道:“将军莫要争这一时之气!西北已乱成了这般,徽州剩下的那七万将士,又是武安侯一手带出来的,武安侯身死,他们以为武安侯命丧崇州反贼之手,为替武安侯报仇听您调遣罢了,武安侯如今还活着,咱们在西北就是武安侯刀下鱼肉!”

魏宣哪能不知亲卫说的这些是事实,可越是明白,心中才越是窝火,他从小就被这么个人压着一头,谢征就是扎进他眼里的一根钉子。

这根钉子不拔.出来,他这辈子都不得舒坦。

可最终魏宣还是不得不暂服这个软,带着两千亲兵怒气冲冲离开了蓟州府。

贺敬元在府上闻得此事时,长叹一声,半是欣慰,又半是惭愧。

欣慰那位闻名天下的“杀将”,只是对异族狠,对大胤百姓却还心怀仁心。

又惭愧于自己身为一方父母官,却任魏宣将蓟州百姓逼到了这份上。

郑文常请示他:“大人,征上来的那些军粮如何处置?”

贺敬元道:“谷种都还与农人,立了春,不可耽搁来年耕种。”

郑文常应是。

贺敬元问:“听闻有一县并未征粮上来,可知是哪一县?”

郑文常答:“清平县。”

再次听到这个地名,贺敬元目光一沉,道:“县令崔守德是个鼠胆之辈,岂敢不征粮上来?此事怕是有些蹊跷,你带人去查一查。”

郑文常刚要抱拳,忽有侍卫匆匆进门道:“大人,不好了,府衙前有一书生击鼓鸣冤,做诗痛骂官府强征军粮,屠尽田间庄稼汉,现已闹得满城风雨了!”

贺敬元和郑文常具是一惊。

郑文常忙抱拳道:“属下得了大人的令后,一直派人盯着魏宣手底下的去征粮的那些兵卒,并未发现他们杀人抢粮。”

贺敬元只吩咐那侍卫:“把人带来我问问话。”

侍卫领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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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县。

樊长玉提议的绑县令一计,毫无疑问地被王夫人否决了,她无奈道:“县衙的衙役零零总总算下来,也有百来人,如何绑得了县令?”

樊长玉怕吓到王夫人,垂着脑袋没吱声,想的却是,管他多少人,这些人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县令,县令总有落单的时候。

王夫人还要说什么,前方街头却传来一片喧哗声。

一队如狼似虎的官兵押着一众五花大绑的人游街而过,樊长玉看清那些人身上的服饰,大惊:“那不是溢香楼的伙计么!”

王夫人心中也是一个咯噔:“县令这么快就要下手了?”

樊长玉没在被押解的人里瞧见俞浅浅,疾步上前挤到围观的人群里去瞧。

边上围观的百姓亦是议论纷纷:“怎地溢香楼的厨子伙计都被抓了?”

“听说是溢香楼的饭菜吃死了人,那家人抬着棺材去溢香楼门口闹事后,官府为了查案这才封了溢香楼,把楼里的伙计都带回去审问。”

樊长玉踮起脚尖往官兵押送的队伍里看,总算是瞧见了被绑住双手走在中间的俞浅浅,俞浅浅也看到了她,不动声色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过去,张嘴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樊长玉从她嘴形辨出她说的那两个字是“宝儿”。

樊长玉细看那支押送队伍,没瞧见小孩子,心知俞宝儿定是被俞浅浅藏在了哪里,俞浅浅同自己做那个嘴型,便是想让她照料俞宝儿一二。

王夫人已追了上来,怕她行事冲动,一直紧攥着她一只手,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道:“不管你跟那掌柜交情如何,这时候都别上前去,叫官兵注意到了你,指不定会引火烧身。”

樊长玉也明白这一点,强行忍耐着没动。

等那队官兵走后,王夫人才看着樊长玉说了句:“你若要县衙和县令府上的地图,我可以给你弄到。”

樊长玉知道在王家的处境上,王夫人肯给这句话已是不易,道了谢,说需要时会去取,便疾步往溢香楼走去。

俞浅浅是在溢香楼被抓的,俞宝儿指不定被她藏在了溢香楼某处。

到了正街,樊长玉远远便瞧见溢香楼那恢弘的大门上已贴了封条,她绕去了后巷,眼见给溢香楼小厮们住的那些院子也被封了,她看了一眼溢香楼后院的院墙,正打算翻进去,身侧却横伸出一只手,将她掳到了两院外墙之间的一条窄小暗巷里。

樊长玉反手就拽住了对方衣襟,手臂发力正要把人给贯地上去,闻到对方身上清苦的药味和陈皮糖的味道后,手上的力道才骤然一松。

她唤了声:“言正?”

谢征垂眸示意她不要出声,凤眸冷冷扫向暗巷外,樊长玉不由也跟着警惕了起来。

一队官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守在了溢香楼后门外:“县令有令,溢香楼命案一日未结,溢香楼便一日不可解封,未免罪证叫人销毁,严守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