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致命

赵景川松开手,阿拉斯加就像突然放飞的小皮孩一样撒欢地在附近跑来跑去,蹦蹦跳跳的,十分激动,疯狂地发泄着它无穷无尽的精力。

跑累了就趴在他们脚下,伸出舌头一边喘气一边乖乖地抬眼看他们。

赵景川怕它乱跑伤到周围的行人,很快又把绳子拽在了手上,限制了它的活动范围。

书黎低头整理了下裙子和被风吹乱的长发,尴尬地看他两眼。

赵景川柔声问:“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说:“没事。”

刚才那惹人发笑的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可过了半响,某人又存心不让它过去似的,勾起唇角笑道:“你…貌似有点怕我?”

“没有啊。”

书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回答了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眨了眨眼睛,诧异地反问回去,把问题丢给他,“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真没有?”他又把皮球踢了回来。

书黎努了努嘴,说不过他,索性承认:“是有那么一点,就一点点。”

“为什么?”

她咬住唇,认真地说,“我们又不像其他人那样,什么都按部就班地来,别人发展到结婚这一步的时候……”

接下来的话,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高中小屁孩了。

书黎壮着胆子,接着说下去,“什么都做过了,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害怕不是很正常吗?”

她说得一脸正气,让人不好意思想歪到别的地方去,只能顺着她的意思,严肃地探讨这个问题。

这对他们来说,也确实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赵景川牵着阿拉斯加与她闲散地在河边漫步,以防发生刚刚的意外,这一次他让她走在了他的内侧,温热的大手将她的手整个握住,拢进了掌心。

他淡声说,“别想太多,也不需要害怕,我没那么如饥似渴。”

听闻这一句,书黎忍不住掩唇低笑了声。

讨论这种事情怪怪的,可谁让是他先开的头呢,再怪也得继续下去。

沉吟了片刻,他又开了口,清润低沉的声音里,有着她从未听过的柔软与温和,好似他这样说,就一定会这样做。

“我们选择草草结婚领证,出发点是为了躲避相亲,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么?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由不得别人来决定了。我们不需要借鉴别人,也没必要被其他人干扰,可以按照我们自己或者你想要的节奏慢慢来。”

书黎觉得有道理,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她舔了舔唇,小声说:“那我就放心了。”

老实说,他在她眼里,还有高中时期的暗恋滤镜在,而且这滤镜非常大。

曾经那么可望不可即的人突然走到她的面前,会逗她笑,会陪她聊天,会陪她吃饭,以后还要跟她生活在一起做各种事情。

换了谁,都需要慢慢适应。

成年回国后的赵景川,其实跟以前是有些不一样的。

气质更成熟沉稳了一些,身上多了一种当年没有的从容与寂静,与以前肆意张扬的少年形成了细微的对比。

书黎谈不上更喜欢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多年后的少年依然不畏逆风,向阳而生长成了这般模样,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他对她都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在。

或许,只是因为他是赵景川吧。

走累了,书黎想起他还没怎么吃东西。

于是,提议说去前面的露天西餐厅坐下,点几个菜。

赵景川同意了。

他把阿拉斯加栓在了旁边的路灯上,随意地坐在一边,盯着菜单下了单。

书黎晚上很少吃东西,能不吃就不吃。

她让赵景川吃多少点多少,不要算她的份儿,可最后他还是给她点了一杯牛奶,来让她的嘴巴多少吃点或喝点什么,活动活动。

赵景川吃东西时,虽然很快,但吃相极其优雅,绝不会吧唧嘴或吃得到处都是。

书黎发现看他吃东西也是一种乐趣,要是吃慢点就好了。

她小声问他:“你平时在医院忙的时候,都是这么随便对付三餐的吗?”

“没办法。”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在国外学医实习时亦是如此,“没人能控制病人什么时候出现突发状况,到那时候,吃饭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可能她没有那么伟大的奉献精神。

病人是人,他也是人啊,他还是以后要陪伴她很久很久的老公,书黎下意识地只会心疼他,担心他,但不能说什么。

因为这种话说出来会显得很不道德,没有同理心,尤其是在一个医生面前。

吃完东西,赵景川喝了口水,忘记跟她说明天的事情了。

明天他休息,可以帮她搬东西过来。

赵景川淡声问:“学校公寓里的东西多吗?需要请搬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