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第2/3页)

即便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他们也会完成他们作为军人的使命。

有人躲在自己的堑壕里,望着远处堑壕里自己的战友、兄弟与逃犯们同归于尽,却只能生生咬着牙,眼眶通红,拼命地忍。

他们甚至不能在这时候冲出去痛痛快快打一场,因为他们只有一枚武器,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候。

所以必须忍,必须等,必须在逃犯靠得够近时,才发出那一声憋到极致的怒吼。

……

雨林成了一片被眼泪和鲜血浸没的地方。

罪犯们怒号着,却又不能拿这些躲在堑壕里的战士有什么办法。

他们死了几批人后,才意识到每个堑壕里都只有一个战士。

他们远远躲着堑壕,就无法击中堑壕里的人,扔很多炸|弹只为了杀一个兵又太浪费。

可他们一旦走近,那堑壕里的战士便会像恶鬼一般跳出来,逼他们后退,或者是拉响那威力惊人的手+榴+弹,找他们索命。

罪犯们不得不将队伍分散又分散,编成人数更少的小队,继续突击前进,寻找不会被堑壕阻拦的路线。

他们猜出这样的自杀式袭击打法是因为凌振他们的弹|药所剩无几,甚至那枚用来“自杀”的手+榴+弹,就是他们身上唯一的武器。

却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战士愿意前赴后继,献出宝贵的生命,为了国家,为了保护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守护更多的家庭。

他们值吗?又能换来什么呢?

罪犯们永远无法从这些目光坚定,悍不畏死的战士们身上理解某种信念。

但会被打败。

……

那样的信念,可以让渺小的蚂蚁击败大象,因为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也可以让脆弱的玻璃困住成年壮汉,因为玻璃是繁星般守护在这片雨林的玻璃,数目之多,罪犯壮汉们都得花时间一块块去碎!

凌振一步步走在雨林深处,步伐沉重。

沉甸甸的责任压在他身上,伴随着四面八方不断传来的爆+炸声,他的眼眸越来越沉,脚步也是。

淡淡的血腥味总是萦绕在他鼻尖,耳朵里不断传来轰鸣,甚至还有他的兄弟们临死之前喊的话,也那么清晰。

凌振倒是头一回恨自己的五感太过敏锐,为什么要感受到这些。

他好像又回到还在狼群的时候,肩负整个狼群的存亡,那些责任好像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原来从狼群到人类社会,凌振总是在承担着各种各样的责任。

他从没休息过。

他要想办法保证狼群里的每一头狼都不被饿死,带着它们狩猎,又要防备其他更凶的猛兽。

他要完成最艰难的任务,其他人去肯定会缺胳膊少腿丢了性命,只有他能全身而退,所以只能他去。

就像这一号阵地,也是因为他是最有希望守住的人,所以才会让他镇守。

他被赋予最多的期待,给予无限的责任。

直到此刻,也还是如此。

即便战士们英勇牺牲,也只能拖住罪犯们突围的步伐。

他们只是在无望赴死,因为他们自己也很清楚这样并不能支撑到支援到来。

所以,凌振做了一个大胆到几乎不可能的决定。

他也要穿过雨林——

他要去找到罪犯们的“大脑”,将之摧毁。

凌振一直有种猜测,这些罪犯们之所以能团结起来,变成有战斗力的团队,是因为背后有一位很厉害的罪犯在指导、带领着他们。

他们能越狱逃出来,能利用雨林、山脉的地势,能做出缜密的计划,能拥有改良后威力巨大的武器,能有目的有组织的冲击边境线,都是因为那个人。

那是他们的灵魂人物,只要找到他,杀了他,罪犯们就会变成一群无头苍蝇乱撞。

凌振之前一直没轻易动手,是因为他知道那人已经藏起来,并且藏得很深。

直到今天这样的决战时刻,那人才会出现,毕竟那人的最终目的是逃到另一边去,只剩下最后的时间。

凌振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总能猜到那人的计划,所以才能一次又一次创造阻拦这么多罪犯的奇迹。

他有一种隐约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好像很熟悉那个人。

……

忽然,凌振耳朵一动,听到远处的说话声。

他神色一沉,飞身上树,藏在大片树叶之间,正好身上的绿色战斗服是他最好的掩护。

论如何在大自然里隐匿自己,伺机而动,没有谁比凌振更厉害。

他躲在树梢中,视线锐利冰冷,竖起耳朵继续捕捉那些声音。

那几人仿佛在雨林里散步一般,神情轻松自信,正往这边而来。

他们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日子的遭遇,一边漠然地笑着。

“宇哥,这次全靠了你,兄弟们终于快彻底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