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4页)

“我喜欢你。”她昏头昏脑说,这话,简直不是这个岁数该说出来的,可笑又天真。

贺以诚把她手一攥,宋笑声音都抖了,一双眼,水汽浓重地望着他:“你想干什么?”

她有种小女孩的惊怯,又如此热烈。

贺以诚恶劣地低语:“我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干,但我知道,你想被我干。”

宋笑顿时一僵。

他看上去那么斯文一个人,连脏话都不会说的男人,宋笑意识到被戏弄,她刚扬手,被贺以诚挡住:

“你太心急了,火候还没到家,你要等到男人心痒难耐,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干你时再出手,才是好时机。”

宋笑不死心,妩媚的眼,直愣愣看着他:“你明明刚才有感觉的,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贺以诚眼里闪着揶揄,他没说话。

“我不为你的钱,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你,我比美娟好,不信,你可以摸摸我……”她忍着羞辱,几乎是绝望地说道。

贺以诚拉开车门,请她下车。

“为什么展颜的妈妈可以?”宋笑被冷风激得一个寒噤,她恼羞成怒,“你少装什么正人君子了,你包过女人的。”

贺以诚突然变脸,一双眼,寒光凛凛:“你他妈给老子滚!”

他会骂人的,也会如此粗俗。宋笑像是被烫红的钢丝插了嘴,她说不出话,从车上下来,疾步踉跄着跑了。

不远处,贺图南看得一清二楚,宋如书的妈妈,从爸的车子里下来,她裹着大衣,裙摆在夜色里荡着远去。

他仿佛一下被人按在黑油油的液体中,人要坠落。

因为早上走得急,他落下了本资料,折回来,也是为了陪林美娟。他想,也许白天让妈有点伤心。

贺图南在冷风中站了许久,才等到贺以诚从车里出来,他的爸爸,看起来依旧衣冠楚楚。

他到底在愤怒什么呢?他不信贺以诚是这种人,爸爸是有格调的。

风冷,可掌心是滚烫的。贺图南突然意识到,展颜的妈妈,似乎就是另一个宋笑,一个更漂亮的宋笑,他没见过,但她存在过。

爸爸是哪种人,他真的了解吗?他不想见贺以诚,也不想面对林美娟了。

贺图南跑出小区,风噎的眼睛疼,他来到路边,打了辆出租,粗声大气说:“一中。”

他脑袋沉沉,睁不开眼,瘫坐在后排,外头的灯光从脸上掠过交错的影子。

一连几天,他都显得格外沉默,睡眠斑驳。同学请教题目,他相当没耐心,给人冷脸:“不会。”

徐牧远私下问他:“怎么了?最近你状态不太对。”

贺图南不说话时,人显得倨傲,他冷淡地瞥了瞥徐牧远:“什么状态是对的?”

徐牧远思忖片刻,拍拍他肩膀:“打牌吗?要不要玩儿两把?”

男生寝室有时会打牌,贺图南总是赢,但规矩是谁赢谁请客。

他没打牌,寝室里几个人把小甜甜布兰妮的歌放得震天响,阳台上衣服硬邦邦的,寝室长在叫:“我去,这是开始结冰了吗?”

今年冬天,来得很早。展颜是在食堂遇见的贺图南,她见他一个人,便挤过去,“嗨”了一声。

因为发的是四声调,听起来,像吓他。

即使在同一所学校,见面的机会并不多,除非刻意去找。更何况,高三在大家心中,那是极忙的。

贺图南没被吓倒,他只是转过脸,看看她。

“你怎么一个人?徐牧远呢?”

贺图南拿勺子拨着米饭:“我必须和他一起才正常吗?”

展颜悄悄打量着他,他耳垂那,那颗褐色的小痣,像个停顿。

“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她说的是上次自己单独回校。

贺图南眼睫垂着:“没有,你在乎这个吗?”

他想,也许就没人在乎他什么。

“孙晚秋这学期,才给我回了一封信,这次又迟了。”展颜没正面回答,聊起别的。

贺图南默默咀嚼,没反应。

展颜有些尴尬:“你这么小气啊,看来,还在生我气。”

贺图南勺子一顿:“那你希望我怎么说?怎么做?”他盯着她,试图通过她去想象她妈妈。

展颜抿抿唇,那个样子,像含羞草被碰触的一开一阖。

“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随便说点什么。”

她不知道孙晚秋试卷做的怎么样了,隐约焦虑,孙晚秋不回信,让她觉得对标消失,这种消失,带她给失衡感,展颜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跟谁去说。

最近经期,更为强劲的疼痛,也让她羞恼:为什么要来这个东西呢?她按室友说的买了暖水袋,到晚上,放在肚子上,像个□□。

连经血也像□□,湿湿的,黏黏的,在夏天暴雨之后的夜晚里,悄无声息蹦到脚背上,它鼓着眼,不知道是看世界还是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