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阿圆涨红着脸, 瞪他。

好一会儿,闷声道:“总之,在我眼里, 沈哥哥就像我亲哥哥一样。沈哥哥照顾我这么多年,如今生病了我却袖手旁观, 我还做不做人了?”

“亲哥哥?”

萧韫咂摸这几个字, 莫名有点烦。

“对啊, 我从小就没有兄长,其实还挺羡慕旁人家有兄长呢。我把沈哥哥当自己亲人一样看待的,我有何好害臊?”

萧韫不想感动, 面无表情道:“但我也不是你亲哥哥。”

“......”

阿圆被他突如其来的抽风搞得摸不着头脑, 瘪嘴又瞪了他一眼, 端盆出门了。

萧韫失神地望着拔步床上的如意金钩。

少顷,突然闭眼,重重地倒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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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 没见阿圆,婢女说她回清漪院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小姑娘生气了还是怎么,许久都没再过来。但萧韫心情烦躁, 并不想去哄人。

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哄。

他发觉自己对阿圆的感情越来越奇怪, 至少不是正常的兄妹感情, 也不是长辈对晚辈的感情。

甚至有时候心里起的那些恶劣想法,自己都不敢置信。

吃过饭, 萧韫简单歇息了会,便从暗道回了景王府, 他接下来还得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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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国公有意捏造顾景尘死在牢中的景象, 但尸体才放进去没多久, 顾景尘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而且彼时, 顾景尘身边还跟着贺璋。

贺璋是大理寺卿,由他作证,信国公一党想参顾景尘畏罪潜逃的罪名也无从下手。

再之后,有人发现,地牢中那具烧焦的尸体,乃此前已经在牢中畏罪自杀的属官曹宏远。

原本于半月前就死了的人,如何今日出现在大理寺地牢中?还这么巧被发现,并错当成顾景尘的尸体而传出谣言?

此事看似扑所迷离,其实并非无的放矢。

轰动了整整一个多月的科举舞弊案,随着大理寺地牢这场火灾,开始抽丝剥茧地渐渐明朗起来。

首先,是御史台弹劾曹宏远生前行为不端,在赌坊欠下巨额赌债。大理寺顺藤摸瓜摸到了曹宏远在职期间曾私下收受贿赂,这其中就包含了那些“进士名单”人员送的大额钱财。

如此,经过大理寺的再次审问,那些名单上的人也开始纷纷改口,说贿赂是由曹宏远打着顾丞相的旗号来收的,而他们并未见过顾丞相本人。

又过了两日,大理寺查出,曹宏远所欠赌债的地下赌庄,乃是信国公府的私产。同时,曹宏远在欠下巨额赌债前,曾受人引诱赌博。

而引诱之人,正是信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儿、永诚伯府二公子段旭。东窗事发后,曹宏远的妻子也站出来作证。

如此一来,好似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御史台开始调转枪口弹劾信国公。

弹劾的奏折如海浪汹涌,将信国公往年所做的事,哪怕鸡毛蒜皮都没放过。其中最严重的一条,便是信国公纵容族人在地方敛财,且数额巨大。

当然,信国公自然是不会承认此事,党羽们开始在朝堂上反驳。

一时间,这些紫袍、绯袍的官员们,口水仗你来我往吵得脸红脖子粗,差点要大打出手。

信国公站出来喊冤,说这是诬陷,为证清白,还自请罢官禁足待查。

这场如泼妇骂街的口水仗持续了三日之久,就在皇帝头疼之际,一封密信送入宫中。这封密信直指信国公在朝堂上结党营私,并揭露信国公多年来贪墨税收的种种罪行。

与此同时,那些“进士名单”上的人,又一致更改口径,说自己是受信国公指使,他们迫于无奈才污蔑顾丞相。

人证、物证,铁证如山,信国公一党百口莫辩。

至此,这次的科举舞弊案算是真相大白。

事情反转太快,朝堂内外,一片哗然。

这还没完,在皇帝下旨将信国公罢免官职押入大理寺地牢的第三天,又一道消息如惊雷响彻京城上空。

六年前的科举舞弊案,乃信国公一手策划,参与此事之人包括后宫妃子以及皇子。

后宫妃子和皇子指谁人不言而喻,信国公的胞妹是贤贵妃,而贤贵妃的儿子便是近年来如日中天的三皇子,曾一度被拥护入主东宫。

如今,此事暴出来,众人都惊掉下巴。

六年前的科举舞弊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一场血流成河的案子,甚至还牵扯了前太子萧韫,以及前丞相蔺知仲。

这下,谁也不敢为信国公说话了,信国公党羽纷纷夹起尾巴,就连街头巷尾的百姓们都讳莫如深。

事关重大,后续如何,皆是看向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如何决断。

但很快,皇帝病倒了,具体原因无人得知。只知在皇帝病倒的第二日,顾景尘官复原职,匆匆入了趟宫。

之后,一道圣旨快马从宫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