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不礼貌了

老式电梯停在地下一层,曲笙上身穿了件灰色斜开领衬衫,前两颗扣子解开了,露出大片锁骨,外面套了件蓝白拼接的牛仔外套,顶着一头雾霾蓝的头发出现在活动室门口。

小开的鼓打到一半停下了,胖子的汉堡吃了一半也停下了,只有舒梓媛开口:“灵市今天最高气温22,最低4度,冷不死你?”

曲笙拨弄了下自己新染的头发,十分不屑:“你懂不懂时尚?还有那破电梯有没有人管了,我下来的时候吱呀吱呀响,是不是非要死个人才肯修啊?”

“你有钱你找人来修呗,都被荆少包养了,他不给你零花吗?”

曲笙当她说话放屁,把靠在墙角的琴盒拎起来,拿出自己的吉他。

舒梓媛看他臭着一张脸,走过来搭上曲笙肩膀,“又和荆少起争执了?要我说你现在委身于人,暂时把你那一点就炸的脾气收收呗。”

“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曲笙扭头看了她一眼,睫毛很长,是舒梓媛特意比较过的,比她的要长,也更加浓密,“是他那个人有问题,我懒得和他辩。”

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相处,曲笙更加能肯定他和荆丛辙是从头到脚都合不来。

荆丛辙早上六点半起床晨练,曲笙通常要睡到八点多才起,每天都在迟到的边缘徘徊。

荆丛辙向来是西装革履,商务服式居多,曲笙则怎么舒服怎么来,穿搭全凭心情。

荆丛辙健身注重食物营养搭配,而曲笙更爱点外卖叫炸鸡……

他们两个没有一处是合得来,这就好像两条平行线,稍微有点数学常识的小学生都知道两线不能相交。

他们两个二十多岁名校毕业的成年人却要在这里上演数学界的奇迹。

值得庆幸的是荆丛辙作为一家初创公司的老板,每天的行程安排都很满,只有出差回来的那两天空闲,也是他们交流最多的时候,剩余时间里他们好像同一屋檐下两个有时差的住客,常常一整天碰不到一面。

转折点是昨晚。

直到昨晚荆丛辙提早回家发现曲笙不在,凌晨一点才从外面回来,带着满身的烟酒气,整个人醉醺醺。

曲笙是喝嗨了,连鞋都不换就想往卧室去,被荆丛辙伸手拦住。

“把鞋换了。”

荆丛辙低头认真打量曲笙,以往的固有印象在这一刻彻底被打破,好像才知道对方不是十二岁也不是刚满十八,曲笙作为一个成年人会抽烟喝酒,也会游戏玩乐,更别提他有一张漂亮的脸,他会有欲望。

曲笙把鞋扔得四脚朝天,荆丛辙拦住他的去路,一改之前耐心耐劳的态度,反而由上至下望向他,“摆好。”

“摆好。”曲笙的反应有些迟钝,重复着对方说的话,随后乖乖听话了。

他这人虽然平时张牙舞爪,但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危机。

他把鞋子摆放好,自己赤脚踩在地板上,荆丛辙这才让开去路,不放心又叮嘱道:“换了衣服再睡觉。”

曲笙又重复一遍他说的话,路过时那股不太好闻的烟味钻入鼻腔,荆丛辙蹙起眉。

第二天一早,曲笙酒醒,难得看到荆丛辙还在,早餐又变成了简易可口的西式早点。

他后知后觉之前那次也是荆丛辙准备的早饭,毕竟是在国外待了四五年的人,会做西餐一点都不奇怪。

“以后每晚我都会回来,”曲笙落座后,荆丛辙开口,“你也不要像昨天那样那么晚回来了。”

曲笙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咬了一口吐司的边角,连里面的煎蛋都没吃到,嘴巴里是面包边微苦的味道。

“哈?”他发出一声荆丛辙很不愿听到的怪声。

“我说晚上我会回家,你也早点回来。”荆丛辙重复一遍,更像在说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曲笙无语:“谁管你……”

接下来荆丛辙没有再说话,曲笙吃完早餐越寻思越不对,好像这件事无形中就这么定下来了一样。

于是曲笙说:“我无所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肯定不能在十一点前回来。”

荆丛辙:“那就十一点半。”

曲笙愣了下,对方答应的太爽快他一时间想不到该如何反驳。

但是不对吧?!

怎么好端端就给他设置门禁了?

荆丛辙一边扣袖口一边询问:“你难道每晚都要出去吗?”

“为什么不行?”曲笙反问,虽然乐队不是每晚都有演出,但他也要去活动室排练啊。

荆丛辙彻底落下手臂,不太认同地看向他:“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曲笙脑袋空白一瞬,他还真忘了,不就是互相监督……哦,合算姓荆的以为他出去是去鬼混了。

就为这事曲笙坐在办公桌前想了一整天,结果越想越气,下班后怒气冲冲冲进了理发店,染了个时尚又妈见打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