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五阴炽盛,恶念难除(第2/3页)

文仲光叹息一声,毕竟,那桑木道人在文家住得久了,相互之间多少有些感情。

可惜的是,以后要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少了许多手段,这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把这封信拿好,封装起来,送去菩提院吧,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有些事情,也顾不得许多了。”

书童当然不只是书童,唐文采暗地里还培养着一些好手和探子,对付江洋大盗或许办不到,但是,欺负普通人或者跑跑腿、打探消息,却是个中好手。

“送信?”

唐文采弯腰恭敬的接过,轻轻吹干淋漓墨迹,余光不经意的就瞟过其中内容。

文仲光的字迹龙飞凤舞,字字遒劲,这些年不知看过千百回了,好认得很。

“见字如面,广法大师……”

他一目十行看过,心想原来老爷是想要请菩提院的广法禅师过来传法,最好是有高手随行。

‘这可是违背朝廷律令,一不小心就抄家灭门的大罪啊,老爷竟敢如此大胆,不知有何依仗?’

‘难道他为了保命,已经想要孤注一掷,把巴陵县彻底卖给那些和尚。若真如此,那我呢?我卑微如狗一般的侍侯这么多年,就为了等着谋个一官半职,岂不是全都泡汤了?可怜我这么多年,偷偷学了一肚子的诗词文章,还没有一展才学,就要亡命天涯,成为罪犯?’

‘不对,真的到了危急关头,县尊大人或许能够带着家小,受菩提院庇护。朝廷大军过来,我等这些小厮下人,全都是一个死字。’

唐文采越想越是担心,越想越是恐惧,弯着的腰身,一时半会就没直起来。

并没有发现,一道虚幻身影早在接信之时,已然悄悄的没入他的脑海。

等他再抬起头来看时,县尊老爷的面孔似乎变得无比狰狞,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年前,那时老爷不是老爷,还是少爷。

有一天,因为心仪的女子鄙夷唾骂,少爷心中烦闷,就把郁气撒在了自己身上……

从此以后,唐文采就已经死去,只有一个扭曲活着,挣扎求存的书童侍墨。

只有一只文家的忠狗。

“凭什么?凭什么?就凭你文家有钱,就可以随便折辱,让人不得翻身?”

“这么多年,我忠心耿耿,忍辱负重,竟然得不到一官半职,不说主簿,就算当个师爷也好啊,难道,我就天生该做下人?”

一股怒火,不知为何,直冲脑门,想到这么些年的苦楚,唐文采决定不忍了。

他看着那咕都咕都在炉上烧得沸腾热茶,勐然一把掀起,当头向着县尊大人头顶淋去。

“啊……”

一声凄厉嘶吼。

文仲光被烫得如同蛤蟆般狂跳,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

他翻滚着,在地上乱爬,恐惧的看着自家书童,尖叫道:“来人,杀了他。”

这简直是防不胜防。

刚刚递过书信,拿起一本诗经,想要强自镇定,淘冶一下情操。

不得不说,县令大人还是很注重个人修养的,虽然巴陵情势十分不利,但他一点也不慌张,想着种种破局良法,想着日后的前途。

没成想,一时没有注意到书童侍墨的举动,就被沸水淋头。

眼见得这水泡就起来了,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心中一片惊惶,这不是破相了吧,以后还怎么见人?

听到县令呼喊,屏风后面闪出几个人影,一人出剑,一人出刀。

嗖嗖嗖嗖,锐风如割。

唐文采的双手双脚被当场砍断,一条人棍出现在书房。

这是文仲光的贴身护卫,身为县令多年,在巴陵县就是土皇帝,也不知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事情,文仲光自然得防着一手。

练出来的死士不说多,十来个还是有的。

这时看到有人伤害他,自然是出手不留情。

文仲光眯缝着眼,面上一片片的水泡肿起,上前一脚踢在书童人棍身上,眼中迸射可怖的凶光。

“谁,是谁指使你来害我?”

侍墨醒过神来,剧痛钻心,都遮掩不住他内心的惶恐:“老爷,我冤枉啊,先前一时昏了脑袋,绝对没有要害您的心思,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求老爷放我一条生路。”

“拖出去,杀了他,不要脏了我的书房。”

文仲光痛得狠了,冷冷下令,还不解恨的怒斥道,差点就抽出剑来,亲自刺死这书童。

很快,护卫就把书童侍墨拖出了房门,一声惨叫传来。

文仲光原地喘了好一会,才醒起要叫来大夫,给自己治伤。

忍着烫伤,处理了小半个时辰,再敷了药膏,感觉舒服了一些,文仲光就感觉很是疲倦,早早的来到静心阁。

这是他十三房小妾居所,刚刚纳的小妾,还没有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