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旱魃大争(10)(第3/4页)

“很多东西我不方便说,你得自己琢磨。总之,我们道士不会无缘无故做两次相同的梦还梦见同一个人,这里头的秘辛大了去了。”

厉蕴丹不再多问,她看出了张清无对解梦的忌惮。他是个活人,梦毕竟通阴,阳间的人常解阴间的事,还要牵涉说不清的因果,对他本身不好。

张清无:“我的肩膀愈发疼了……”

真奇怪,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明明没透露多少,为何肩膀会疼到抬不起手?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略有变化。莫非这件事的因果牵涉很大,足以撼动整个天下,所以光是在事发前说两句也不行,要承受一定因果?

又走出一段路,张清无已是头晕眼花。好似中了暑,他说不出一句话,只感到胥望东把他背起,匆匆往前方的村落跑去,阿莹说要找个郎中看看,“李云丹”正用掌心贴着他的肌骨,往他的后心送入真气。

要命!

及至午时,张清无突然病倒了。他躺在茅草房的炕上高热不断,灌下一碗碗浓黑的药汁都不见好转。

村里的赤脚郎中查不清病因,只说:“恐怕是积劳成疾、夜间受凉所致,在村里歇几天再走吧。”

他们自是应下,为了不占百姓便宜,也为了让张清无得到最好的照顾,厉蕴丹出了这几日的用度,还与猎户一同进山打猎,让村人吃上了好几顿大肉。

百姓良善,得了好便付出好。得知厉蕴丹想在村里收集一些糯米,他们当晚便凑出了一大袋子,分文不收地要他们带走。

盛情难却,厉蕴丹便收下了。

在村中呆了足有四五日,张清无的病堪堪好转。不过他脸上不见喜色,反倒在身体有起色后便取过三枚铜板、小心地占卜起来。

正面为阳,记作“三”;背面为阴,记作“二”。他随心旋转三个铜板,在它们平静下来后记录数字的总和,再排演卦象,看看八卦演绎的究竟是什么?

第一次,他得到了“三、三、二”的相,总和为“八”记作阴爻。他用指尖蘸了水,在桌案上画下阴爻“初六”。

接着,他得到了“二、二、三”的相,总和为“七”记作阳爻,他便画了阳。

统共六次,六爻既定,从下往上分别是“坎卦”与“坤卦”。坎卦为水,坤卦为地,即为水在地面奔腾相聚,有兴师动众的战争之意。

卦象一出,张清无顿时呕出一口血。他捂住嘴,喃喃道:“地水师,是‘师’卦。兵者凶器,天下难逃……”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从桌边摔在地上。吓得外间的农夫赶紧进来扶起他,又去请来郎中。

付紫莹:“师兄,你怎么样了?”

“死不了。”张清无抹去血渍,“云丹呢?”

“云丹去了另一个村子。”付紫莹道,“那个村子在闹鬼,不少人都说晚上见到鬼怪行路。有些鬼还穿身而过,活人病倒了好几个。”

张清无颔首:“阿莹,我要你先往西走一趟。”他看向卦,“地水师,水聚于洼地,恐怕有名字与水相关的道士被拘在西边。西属金,金生水,有了生就不会死,他还活着。”

“阿莹,去把他……带回来……”

“好。”

等付紫莹出门,张清无便两眼发黑晕死过去。在两个高手都不在的情况下,保护他的人就成了胥望东。

入夜,醒来的张清无与端药的胥望东相顾无言。他们突然发现,在没有付紫莹和厉蕴丹的黑夜里,居然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好可怕,窗户那边会不会冒出一颗人头?

好恐怖,茅房里会不会钻出一只手抓住他们的脚?

怎么办,总感觉连被窝里都躺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胥望东:“张道长,我真的睡不着了,必要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保护我一下?”

张清无:“我觉得你已经睡着了,搁这儿做春秋大梦呢。”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鸭叫,吓得两人一个激灵。太可怕了,鸭子应该不会吃人吧?

……

日前,姚家村的人听到王家村来了四名道士,立刻取了铜钱和油盐找上门来。他们来此不为别的,只是向道士求助,希望常往姚家村走的鬼能绕个道,不要再来了。

“以前没有的,这半月来却怪事不断。”老妪低声道,“先是姚老三在村口守夜时碰上‘狐狸嫁女’,那狐狸坐在小轿上被四只狐狸抬走,穿过我们村子一路吸阳气,那晚好多人都做了噩梦,姚老三还断了腿。”

“再是姚春花起夜去茅房,不小心撞见一只白毛鬼蹲在鸡圈里吃鸡,那一地的血和鸡毛,差点没把她吓疯。接着是村中猎户进山,见到魍魉成群往东北方走,它们嚣张无比,还问猎户‘借’了点阳气,如今那猎户昏迷不醒,家中妻儿只能靠接济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