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5页)

说着,她还转头问身边的鲁嬷嬷,长安城内还有什么好去处,鲁嬷嬷不妨被问这个,一时竟想不出。

谢原淡笑道:“母亲不必操心,儿子自会好好陪伴岁岁。”

孙氏的热情似被堵了一下,笑容略不自然,又很快恢复正常,“那就好。”而后看向岁安,眼里皆是和善笑意。

岁安甜甜一笑:“母亲不必担心,夫君待我极好。”

孙氏仍是笑,没再多说。

谢原让来禄去备马车,牵着岁安去正门,到门口时马车正好也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辆。

谢佑今日要归学中,见兄嫂在外,特地停车拜见。

谢原:“赶紧去吧,别耽误时辰。”

谢佑垂首称是,上车离开,全程恭敬严肃,仿佛昨日和岁安说那些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待谢佑的马车离去,谢原牵着岁安上车,见岁安眼瞄着离去的马车,忽道:“你昨日说我什么来着?”

“啊?”岁安回头,没接上思路。

谢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有人说我瞧着端正,实则性子顽皮,能说出这话,大约是没见过他们几个顽皮的时候。”

岁安眼神一动:“你怎么背后议论人。”

“这不是议论,是事实。”谢原言之凿凿:“待你与他们熟了,便知我的端正才是实实在在的端正,他们……”

谢原笑了一声:“孩子罢了,言行天真想当然,有时实在叫人头疼。”

岁安看他一眼,笑了笑,不予置评。

接下来的行程基本都是谢原安排。

谢原挑的是东城附近的沁园,依山傍水,宽广精致。

岁安常住北山,对这种山景园林本不稀奇,但适逢夏日,沁园在避暑上狠下功夫赚足卖点,一度引得达官贵族欣然前往,避暑游玩,议政闲谈,文武会友,皆是逸兴。

这当中又以曲水流觞最为引客。

也是园主经营有方,以各式各样的屏风、绸布或是篱笆石墙格挡,分出雅座,每个雅座都挨着一颗参天古木,自成阴凉,又有私隐。

雅座内凿出窄道,蜿蜒曲折,引活水灌入,流动不息,上置杯盘,可顺水而流。

因是循环活水,随意坐哪里都可以,酒食顺水而来,循环往复,凭心而取,自在多趣。

饶是岁安读过古人曲水流觞的雅趣,但这样更具巧思且精致的呈现,还真是头一回见。

谢原见她喜欢,找人包了一座,四周以花墙隔绝,更具私隐,又叫了酒食来。

岁安也不挨着他坐,非得隔得远远的,亲手把盛着酒食的叠盏放进去,看着它们飘飘荡荡流向谢原,还提醒他:“来了!快拿!”

谢原没想到她这么喜欢这个,忍着笑探身去取,悠悠道:“表情再虔诚些,就可以许愿了。”

岁安一愣,反应过来他是笑她放酒食的动作像放河灯,眼一瞪:“那你别吃!”

谢原已捞起那新鲜的鱼鲙,回她:“就吃!”

谢大郎君难得闲散,一口酒一口肉,一举一动仿佛用戒尺衡量过,在视线里呈现成极致的风流恣意,岁安无意看了一眼,心尖像被什么撩了一下,又在谢原发现之前垂下眼。

眼中不看他,脑中却现他,岁安咬了咬唇,轻轻一笑。

吃饱喝足,日头也没那么晒了,谢原带着岁安继续逛。

“附近还有个园子,球场,蹴鞠、马球、门球样样俱全,还有射击、赛马之处,那里时常会有些西域的马商贩马,都是极好的品种。”

说到这,谢原想起来问:“会骑马吗?”然后发现岁安像在出神。

他眼神一凝,顺着岁安的眼神看向前方,只见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因他看去,纷纷转身离开。

谢原了然。

他在长安城可不是生脸,保不齐这园子里便有熟人。

北山与谢府联姻震动不小,岁安又不常露面,难免引人好奇,前来一观究竟。

岁安也回过神来,她显然一心二用听着谢原的话,“以前会一些,但已许久不练了。”

谢原伸手握住她的手,不动声色摸到指尖。

温的。

大婚那日,还有进谢府那日,他牵她的手,指尖都是凉的。

岳母说,她不喜都是生人的场面,觉得不自在,他后来回想,才察觉端倪。

也不知眼下这个情景,她是否会不适。

这次轮到岁安察觉谢原出神,反问他:“怎么了?”

谢原眼神看向她,微微一笑,俯身同她低语:“有人在偷看你。”

岁安微讶:“啊?”但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

她眼珠轻转,四下一扫,却是一个也找不到,早跑了。

谢原低声道:“回家吗?”

岁安看他:“随你。”

谢原莫名其妙:“干嘛随我?你想玩也是可以继续玩的。”

岁安笑起来:“我想再逛逛。”

谢原二话不说,“那就逛。”想了想,还是说:“若你觉得不自在,我给你寻个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