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3/3页)

于是他将那副叠在一起的横批虚虚折了几折道朝他们比划解释:“你们看这个大小,刚好是前朝六方宫灯的规格,以前宫廷就时兴过这个,外面用三层绢纱作画,入夜宫灯点亮,绢上的山水就能立体,恍若出现在眼前。现在首都博物馆应该还留着这样一件藏品呢。”

他们的师祖就是前朝宫廷画师,因此这种技法才从他们这一脉传承下来。杨春归扭头看着鹿与宁,有了这么一层渊源,眉眼舒展许多,语气中带着鼓励:“与宁你应该也做了宫灯骨架吧?”

他本来觉得鹿与宁画风与他并不是非常相搭,但是这幅画虽然生涩,却灵气逼人,又是和师门一样的技法,杨春归不免也有些爱才之心,看着鹿与宁眼神柔和许多:“但这幅画笔墨上还可以更加灵动。我在南市这段时间,与宁你尽管来找我。”

这便是已经过了收徒的第一关了。对鹿与宁的才华肯定,接下来就要考验他的人品于心性了。

这话一出,连鹿正青脸上都不由的带上些笑意。

鹿与宁明明应该开心的,但他心里却像被什么不知道的东西堵着,酸涩的可怕,他像是失去思考的能力,直到鹿正青轻轻推了一把后,他才勉强笑了出来浑浑噩噩的说了句:“谢谢老师。”

他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反复告诉说自己,其实不一定和那副画有关系的。

杨春归本来就对他很满意,他在国画界也是出了名的青年翘楚,全国同龄人能比的上他的也没有几个。

那幅画无足轻重。一定是这个样子。

可是,鹿与宁魂不守舍的跟着他们离开,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忍不住看着二楼曾经属于他的房间,不停的反复想着那个不可能的猜想——

会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