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场真公主(十)(第2/2页)

最开始说话的女生笑道:“什么陶鹿师姐?早就不行了,从两年前拿了世青赛冠军之后,就再没拿过像样的奖,肯定是发育关没过,前两年队里都把她吹成什么样了?还是珊珊能笑到最后。”

赵宁宁笑道:“反正我肯定是不行的。我还是身体为重,以后就把花滑当个爱好了。珊珊加油啊。”

听里面的动静似乎要出来,陶鹿提前避开,等人都走光了,才换了衣服,独自在偌大的练功房开始今晚的征程。

只是这一晚,在更衣室外听到的话扰乱了陶鹿的心,而今晚的练舞似乎也格外不顺利。一遍又一遍地因为腰痛无力为继,甚至还出现了错误的姿势——训练中,正确的姿势并不会带来伤痛,反而是错误的姿势需要警惕。

陶鹿停下来,摔得浑身发疼,眼中却没有一滴泪水。发绳摔出去,她也无暇去捡,靠着镜子滑坐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脸埋在双臂之间,乌黑的长发凌乱得盖住了她大半个人。

热血动漫里的主人公总是勇往直前,百折不挠,虽九死其犹未悔。

但是真实的世界里,谁能知道自己会是万中无一的主角还是俯拾皆是的炮灰呢?重新登上巅峰的几率,不亚于中六合彩,陶鹿心知肚明,却一直骗自己她会是例外。然而她又怎么能知道自己不会是赵宁宁呢?甚至比赵宁宁还不如,也许真的会瘫痪。怯懦,犹豫,后悔,软弱……所有人性的弱点她一样都有。

更何况,就算她练习顺利,那么出路在哪里呢?

错过了进国家队的机会,失去了杨慈的推荐,就算她一切顺利,也没了重现人前的机会。

想到这里,陶振华给她出国留学的安排,竟成了不错的选择。

陶鹿有点苦涩又有点讽刺地想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又在练哭么?”叶深的声音忽然在她头顶响起。

陶鹿愣了愣,仰起脸来,就见叶深手插裤兜站在她旁边、正蹙眉垂眸看着她。

叶深看到她颓丧的神色也是一愣,静默了一秒,在她身旁坐下来,胳膊随意搭在一侧曲起的膝盖上,歪头,黑漆漆的眼睛望住她,问道:“怎么了?”

陶鹿仰脸望着他。

柔和明亮的灯光下,偌大的舞蹈室里只有两个人,而他澄净的眸中唯有她一人的身影。陶鹿心中冲动,张张嘴,顿住,又张张嘴,颤声问道:“如果我……瘫痪了呢?”

叶深安静望着她,轻声道:“那是你愿意为花滑付出的代价吗?”

“是。”陶鹿斩钉截铁,但是她仍然恐惧,“可是如果我瘫痪了……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叶深想了想,淡淡道:“大约就跟现在差不多吧。”

“跟现在差不多?”

叶深望着她,神色认真,口吻轻快,“不是说要做TK战队的鲶鱼么?一天是TK战队的鲶鱼,一生都是。”

陶鹿的眼泪“唰”的一下子就冒出来。

叶深蹙眉,摸出手帕来,看她哭得发颤,叹口气也没递给她,顺手给她抹了抹眼泪。

陶鹿哭着怪他,“干嘛这么煽情。”

煽情么?

叶深难得没讽刺回去,摸摸鼻子,声音平平道:“不是故意的。”

陶鹿“噗嗤”一声又笑出来。

叶深蹙眉盯着她,又哭又笑的,怕不是疯了吧?他看女孩自己接过手帕去,便站起身来,手插裤兜安静无言,垂眸看着她擦泪。

陶鹿仰脸望着他,见他面容被顶灯映得熠熠生辉,想起什么,她摸上右耳垂上的耳洞——眼前的人,是她的信仰啊。

而信仰,是绝望里的一道微光。

两人都没有说话,然而室内的氛围竟透出温馨来。

恰在此时,陶鹿的手机铃声轻快地响起来。

来电是本市的陌生手机号。

陶鹿疑惑地接起来。

“请问是陶鹿吗?”电话彼端是一个温柔的中年女子声音,“你好,我是国家女子花滑的主教练董真。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们两年前在世青赛现场见过,你还记得吗?我对你有很深刻的印象,这次国家队额外选拔,我在你们基地的推荐人名单上没看到你的名字,所以查了你的号码想亲自问问是怎么回事儿。据说你放弃花滑了——是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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