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灵稚捧着鸡围在萧猊身边转,对萧猊亲近许多,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娇态。

他平时面对萧猊的时候,温顺绵软,多看他两眼就会羞怯地躲起来,此刻赖在萧猊身边转不达目的不肯退的模样,曾经倒没有发生过。

萧猊和灵稚进退的变化灵稚自己尚未察觉,萧猊却看得一清二楚。

萧猊把鸡接过,灵稚抱了块小石头坐在一旁,手肘支着下巴看萧猊处理这只鸡。

乌黑清凌的眸子一会儿看鸡,更多的时候却在看萧猊。

萧猊温声:“帮我取些水。”

灵稚回神,“哦哦”一声,连忙从大罐子内取出清水,对萧猊剖开举起来的那只鸡冲洗。

萧猊把鸡清理干净,置在陶上,从石台挑选佐料。

灵稚手捧脸蛋,眉眼皆是崇拜喜悦的光芒。

平时他自己整这些活儿,总会手忙脚乱,碰到油罐子不会扶,给土豆去皮让胖土豆变成瘦土豆。

萧君迁和他不同,素衣乌发的男人处理起鸡来,都仿佛一尘不染,动作利落而有条不紊。

萧猊将佐料洗净去水,塞进剖开处理干净的鸡肚子里,置入陶锅,用刀削了两个土豆切块一起炖。

灵稚帮忙升起大火,脸在火光下红扑扑的。

“君迁,你好厉害。”

烤鸡在火上煨着,萧猊双眸一转,不着痕迹的把小药人的手和双足看了一清二楚。

他问:“手怎么回事。”

灵稚亮出自己的两只手,细嫩白净的手指都是刮出的血痕,血丝止住后留下的痕迹浅淡。

他伸长手腕,今日蓝文宣发现他都没让蓝文宣细看,此刻巴不得叫男人多看几眼。

灵稚轻着声拖上音调:“疼。”

脚下踩的两只草鞋也叫他踢了去,露出的赤嫩双足路程途中沾了不少泥,脚背和脚踝处有草叶割划的细痕。

灵稚端出一副委屈模样,虽有些故作的成分在,倒没让人嫌恶,清凌凌的黑眸瞅人不放,可怜又可爱。

少年晃了晃十根手指头:“君迁,手疼。”

他本来想让男人帮自己呼一呼,萧君迁却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

萧猊用木盆盛了些清水,取几株外伤药草。

他道:“灵稚平日里身上素来多药物,为何不带些药粉。”

灵稚低头,含糊其辞。

他能识药不不代表他会制药粉呀,灵稚装龇牙咧嘴的模样:“疼,疼。”

萧猊默不出声,应了小药人的把戏。替他洗了手,又挤出药汁搓在手指头上,碰到那脚踝握住刚要洗时,灵稚抓住萧猊的手腕微微推了推,方才准备翘到天上的嘴角变得无措腼腆。

“我、我自己洗,自己洗……”

灵稚的脚趾头圆润可爱,一直穿草鞋子。

萧猊拈起药汁在他脚踝轻轻涂抹,灵稚抖抖膝盖,亮如星子的眼眸飞快地看了看萧猊,比起起初的那份懵懂纯真,眼底浮动的情愫急骤摇晃。

灵稚迅速埋头下巴枕在膝盖,耳朵先红了。

萧猊看在眼底,手上抹药的动作轻柔无比。

小药人虽图他色,但对他却也真心,这反应别说出去骗人,没被别人骗去算他走了运气。

萧猊道:“留着钱自己买几身新衣裳和鞋子,草鞋不耐穿,若遇暴雨,在山间行路容易打滑,不安全。”

灵稚干干应了一声:“知道啦,我会给自己买衣裳和鞋子穿。”

大火逐渐转弱,煨在上面烤的鸡熟透,皮酥泛光,表面裹一层油脂,佐料渗进肉内,浓香四溢。

灵稚不断吞咽嗓子,巴巴望着流油的烤鸡,几乎与男人挨在一起。

萧猊用刀切了一块鸡腿,又将腿肉分割成几份小块,装在陶碗递给灵稚。

灵稚抱着碗轻嗅:“好香。”

他挑起一块鸡肉咬进嘴巴,被男人涂过药汁的双腿放在石块上横空晾着,烤鸡味美,连圆润可爱的脚趾都不禁微微蜷缩起来,只顾着埋头小口小口地进食。

灵稚吃完碗中的鸡块,萧君迁陆续给他切好添上。

润红的唇被油脂浸得润/滑光亮,灵稚从兜里摸出一枚果子放进嘴里,他吃烤鸡吃得香,却吃得少,把碗推开摇摇脑袋:“不吃啦,君迁你快点吃。”

灵稚开始啃他的叶子和果实,人一点一点地往萧君迁肩膀挨近。

分食了半只烤鸡,剩下的另外半只用荷叶包裹装好。萧猊到山后打水洗漱,灵稚亦步亦趋跟在一侧。

自从萧猊能恢复行走,清洗的频率便早晚各一次。灵稚学他那般,拎个小木盆到山后洗手洗脸,还会撩起衣袍擦身,用皂叶搓搓。

日光晒过一日的泉水温暖,萧猊泡在水中,灵稚不敢下水,裤子掀高了叠在膝盖,腿放进泉中,泡着泡着,朝萧君迁的方向挪了挪。

萧猊余光窥见身后摇头晃手的小影子,自己没察觉,唇角始终维持惬意轻松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