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页)

第二天早起,他眼窝都青了两圈。

潺潺不陪他睡觉,他就耍起了无赖,没皮没脸地赖在床上不肯起,懒洋洋地侧身撑着脸:“我今天不大舒服,下不了床,估摸着没法陪你逛蓉城了。”

沈夷光一改昨天的撇嘴白眼,态度堪称春风拂面,心疼地捧住谢弥的脸:“你瞧着是不大好,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她纤纤手指抚过他的面颊,指尖有意无意擦过他的耳垂,身上那一缕淡香,柔柔地裹缠住了他。

谢弥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

沈夷光更凑近了,徐徐兰息落在他耳畔:“要我帮你更衣吗?”

谢弥身子酥麻,不由自主地下了床,伸手要去抱她:“潺潺...”

沈夷光当即翻脸,往后退了几大步,学着他平时阴阳怪气的神态,桃花眼一乜:“哟,你这不是下床下的挺利索吗?还不赶紧滚去穿衣服。”

中了美人计的谢弥:“...”

沈夷光决心要治一治谢弥的臭毛病,把他撩拨的火烧火燎的时候,又及时给他泼一盆冷水,两天下来,谢弥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幸好衙署出了紧急军情,谢弥从来没有这么热爱过工作,出去忙活了一天,直到深夜才归。

沈夷光特意给他留了灯,却还是放心不下,披着衣裳等到他回来。

她见他面色沉肃,揉了揉发饧的双眸,轻声问:“怎么了?”

谢弥拧了拧眉:“边关战况有变,我得赶去一趟。”

沈夷光心下担忧,轻轻问:“要去多久。”

“快则半月,多则一月。”

这对打仗来说,当然算不得长,不过两人自成亲以来还未分开过这么久,沈夷光有几分不舍,还是问道:“你放心去吧,什么时候动身?”

“本来即刻就要出发的,不过我放心不下你,特意赶回来说一声。”谢弥握住她双手,蹙了蹙眉:“你自己...”

潺潺尚未适应益州,身边本就只有他一个,现在连他也要走了。

而且他也怕他不在,那几个刺头趁机欺负她。

“没事啦,”沈夷光总不可能为自己的一点小情绪耽搁大事,佯做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你只管去,我会照料好自己的。”

谢弥心下忧虑,生怕自己回来,媳妇就变成一颗霜打小白菜了。

他静默片刻,重重捏了捏她的手,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

谢弥一走,沈夷光倒是和谢灵珠熟悉起来,谢灵珠相貌出众,偏和谢弥一个毛病,打扮上都不上心,沈夷光对仪表要求极高,身边几个侍女衣着行止比中等官员家的闺秀也不差什么,更何况谢灵珠既是她亲卫,又是谢弥亲表妹。

她素手一挥,撒钱给谢灵珠定制了十来套不重样的衣裙,逼着她不当差的时候穿,谢灵珠深深觉着,嫂子比她哥强多了,她哥一天到晚就知道捶她!

不过沈夷光也不是白待她好,谢灵珠也帮着她摸清了谢家如今的大概情况。

谢家嫡系旁支加起来,只剩下族人七八十,得用的谢弥自有安排,若是难堪大用的,谢弥也懒得多搭理,给钱给房让他们饿不死便罢了,更不许他们打着襄武王府的名号出去招摇。

论及血缘,和谢弥最亲近的便是谢灵珠一家了,谢三叔是谢贵妃的正经亲弟,家里的老幺,当年幸得忠仆护救,这才勉强保了条命,沈夷光一听两家是这等关系,就有些犯愁,虽然谢弥说的冷情,但嫡亲的舅甥,谢灵珠还在王府当差,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

还没等她想出处理的法子,谢灵珠先拿了张拜帖过来:“嫂子,我娘想拜见你。”她一颗心不免偏着沈夷光几分,压低声道:“

沈夷光沉吟了下,摇头:“该我去拜见长辈的。”尽管她品阶最高,但让长辈上门拜见,也的确拿大,她可不想落人口舌。

谢灵珠被她调理的,也有几分机灵:“那我让我娘在家里摆个家宴,邀亲戚们都来聚一聚,也好让嫂子你认认人。”

沈夷光眼眸微亮,含笑应了。

和谢家不来往也不可能,哪怕谢弥以后称帝,头上顶的也是谢姓。她还就不信,谢弥不在,她就交好不料谢家,融入不了益州了!

待摆宴那日,沈夷光特意换了身家常衣裳,坐的也是寻常犊车。

谢三叔虽说是谢弥亲舅,住的也就是略好些的三进院子,谢弥并没有私下给什么贴补,但是给三叔和家里几个孩子都寻了正经差事,逢年过节给些赏赐,他们就足够感恩戴德,沈夷光都不得不佩服谢弥的用心。

谢三叔和谢三夫人都在垂花门处等着,沈夷光颔首笑着招呼:“三叔,婶母。”

谢三叔不知是被谁挑唆的,见着沈夷光,先阴阳怪气地笑了下,故意行了个大礼膈应人:“见过王妃。”

他见沈夷光没有搀扶他的意思,心下更气了,又昂首道:“我和夫人好歹也是王妃长辈,王妃见着我们,只点头示意便算是见过尊长了吗?这是哪里来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