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页)

沈夷光目不斜视,却把这几人对话尽收入耳中,想到方才那卢氏子弟当街羞辱谢弥,有意毁坏他名声,她心下不觉一动,总觉着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男人们要谈论北戎政事,再过上一个多时辰才正式开宴,楼船共有两栋,沈皇后便先带着女眷去了另一栋楼船。

沈夷光有意落在最后,本来想和万年说几句话的,没想到却被江谈挡住了去路。

他抿了抿唇:“潺潺。”

谢弥和沈夷光大婚那日,他不慎失 足落马,额角磕青了一块,到现在还没好,瞧着有些狼狈。

沈夷光尽量用礼数遮掩不耐:“殿下有事吩咐?”

江谈怔了怔,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伤处。

他受伤了,可她再不会问他疼不疼。

他默了片刻:“无事,只是你我表兄妹一场,我想问你...”他唇瓣艰难地张合几下:“你婚后如何?”

这问题颇为莽撞,沈夷光面露不悦,淡淡道:“小王爷待我很好,我和他也很好,不劳殿下费心了。”

是吗?他真的这样好吗?江谈牵了牵唇角:“对了,我还忘记向你道一声恭喜了。”

他清霁的眸子有些晦暗,唇上不见血色:“愿你们鸳鸯交颈,恩爱不疑。”

他声音咬字很重,沈夷光还未皱眉,他已经转身走了,她摇了摇头,甩下这段不愉快的经历,转身入了堂内。

江谈并未入席,而是私下吩咐绣春:“给沈景之找点麻烦,把谢弥先引出来。”

能来这儿赴宴的高门女郎见识可比方才那卢氏子见识高出几倍,见谢弥已隐隐有问鼎之势,便围着沈夷光殷勤奉承,小心试探,沈夷光和她们周旋了小半个时辰,头都快被她们说大了,忙借着更衣起身,却二楼的雅阁小歇,一边眺望湖景。

楼船共分为四层,三层和四层都是宴客的大厅,眼下命妇贵女们都集中在四层,二层是专供休憩的雅间,倒是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宫婢走动,侍卫则在楼船外巡查。

沈夷光带着蒋媪和见善刚歇了会儿,就听隔壁穿来人身撞在墙上的声音,沉闷的一声‘咚’。

一道熟悉的女音隔墙传入:“啊...别,求您...”

沈夷光对男女之事已经明白了不少,听到这等声音,脸上不觉红了红,暗自呐喊,谁这么大胆,居然在这种地方寻欢?

就听那女声又断断续续传来,哭叫道:“...求您放过我吧,您才大婚不久,怎能...怎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啊!”

然后是男子带着醉酒声音的喘 息和叱骂。

沈夷光打了个激灵——这不是寻欢,这分明是女子被强辱!

她正要让蒋媪高声唤侍卫,就听那女子先是尖声叱骂:“畜生,禽兽!”男子不为所动,她又哭道:“小王爷,您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您的王妃是我亲妹啊!”

沈夷光脑子里轰响了声,煞白了脸。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第一反应是冲出去。

谁料她这处雅间门外竟似顶了什么,主仆三人废了半天力气也打不开,好容易冲出去,奋力撞开隔壁雅间的房门,隔壁已是人去楼空,对面的窗子在风里晃荡,显然那男子是听到动静,跳窗跑了。

沈南拂抱膝蜷缩在榻上,啜泣不止,身上衣衫破烂,胸前诃子被扯掉一片,露出白馥馥的大半胸脯,罗裙全被扯破,就连裈裤也被拽下小半。

她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尽是青紫淤痕,可见那男子下手之狠。

沈夷光对她恶感居多,只是瞧不得女子被这般轻辱,让蒋媪给她披上外衣,这才沉声问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南拂眼神痴痴怔怔,似乎回不过神,半晌才在沈夷光脸上落定,眸中渐渐透出一缕尖锐之色。

很快,她又把脸埋入双手之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娘娘是真不明白,还是想存心包庇?!”

她猛然抬起头,一脸恨色:“方才我在外面小憩,小王爷突然强闯进来,借着酒劲,意欲强辱了我!”她这个品阶,参加这等级别的宴席,是没资格自带丫鬟侍婢的。

蒋媪想也没想就大声反驳:“胡言乱语!小王爷分明在和皇上众臣议事,岂容你这般攀诬?!”

沈南拂双眸含泪,愤然抬头:“我和你们王妃相貌相似,又穿了差不多的衣裙,他自称来寻王妃,谁知他是怎么想的,竟将我错认成了王妃,将我强拖了进来,我怎么辩解求饶他也听不进!襄武王先羞辱虐打我爹爹在先,又这般欺凌轻辱我在后,难道这世上便没有王法了吗?!”

蒋媪一下子哑了火,要是沈南拂说谢弥生性浪荡,贪她美色,她还有话反驳,但若说她和沈夷光相似,被谢弥错认,这可真是不知怎么说了。

怕是蓄意陷害小王爷,挑沈南拂来做饵,这招倒是高明,可若真是小王爷真的遭人设计,对沈南拂做下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