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3页)

谢弥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帮她略遮了遮日头:“主人,皇后还在长乐殿等着您呢。”

江谈厌恶地看他一眼,沈夷光忙道:“答应了要陪娘娘午歇,是我忘了,殿下,我先告退了。”

江谈深吸了口气,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柳荫深处,他才慢慢收回目光,眼神晦暗。

他在这站的太久,绣春撑伞撑得手酸,却不敢打扰,身子不由挪了挪。

江谈似是被这个动作唤醒,终于回过神,怔怔发问:“潺潺有多久没叫过我阿兄了?”

他声音很轻,似是在自语,转眼就被湖风吹散了。

绣春愣住。

......

沈夷光认识谢弥这么久,觉着他终于办了件人事,轻扬着下巴:“难得你伶俐。”

谢弥瞧不上江谈,也不见得就多待见沈夷光,漫不经心地一笑:“我的好处多了,主人要一一领教吗?”

沈夷光心情委实不错,便带着谢弥去了长乐殿,沈皇后头回见谢弥,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觉微怔了下。

不过她瞧见沈夷光双颊被晒得通红,鬓边和脖颈满是细密汗珠,她便顾不得瞧旁人了,忙令宫婢取来摇线风车和冰块来给她散热。

沈夷光就势趴在沈皇后膝头哼唧,沈皇后心疼道:“你不是去永寿那里玩吗?怎么晒成这样?”

沈夷光不想多谈:“路上遇到殿下了,和他略说了几句,殿下有些不高兴。”她又瞧了眼谢弥,决定卖个好给他:“多亏弥奴伶俐,打岔过去了。”

她已经在想法子地提拔谢弥了,希望谢弥能争点气,早些打败江谈。

沈皇后大约能猜到那场景,心疼地帮沈夷光揩汗,不觉蹙眉:“太子也太...”

她欲言又止,又转向谢弥,笑:“你是个机灵孩子,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部曲,好生服侍你家女公子,日后前程定少不了你的。”

谢弥目光从沈皇后身上一掠而过,极隐晦地审视一瞬,方神色从容地道:“您过奖了。”

沈皇后不知为何,突然对谢弥感兴趣起来:“听说你是你们女公子之前在奴市买下的,我瞧你气度,倒不似寻常私奴,如何会入了奴籍?”

沈夷光听到皇后问这个,也目光炯炯地看了过来。

谢弥轻轻蹙眉,神色茫然:“回娘娘,之前不慎伤了脑袋,这些我不记得了。”

沈皇后便不好再问什么了,便迭声赞了他几句,又赏了些东西下去。

沈夷光之前和谢弥不大对付的重要原因之一,便是在家里的时候,沈家祖父也对谢弥颇为关照,她见沈皇后也要‘移情别恋’,一会儿趴在她膝头小声轻哼,一会儿手指勾着她腰间坠子把玩,要把她的注意力重新扯回到自己身上,像一只咪咪叫的小猫一般。

她声线清润,约莫是少时常居江南的缘故,又带了股吴地特有的软糯,一声又一声,搅的人心湖纷乱。谢弥看着她对沈皇后软声撒娇,不觉抿了抿唇,那日心里扎根似的痒意又渐渐冒出头来,好像有小奶猫的爪子在乱抓。

他唇瓣微动了下,忙调起内息。

沈皇后忽想到一事:“今天小宴上,德妃没存什么好心,你也别为了跳支舞难为自己,我帮你打发了就是。”

沈夷光笑:“您放心,我原来跟大家习过舞,定让您寿宴周全的,只是麻烦您帮我找个空屋,让我能安静练舞吧。”

这孩子一向不会干没把握的事儿,沈皇后这才放心,玩笑道:“那我就等着潺潺艳惊四座了。”

沈夷光唇角一翘,有几分小骄傲地轻抬下巴。

她要么就不做,要做了,自然得满堂华彩,人人夸赞才行。

......

沈皇后对她当真疼爱,怕别人吵她清净,竟直接在长乐殿后面寻了个小宫室,专门给她练舞,不许闲杂人等去打扰,就连服侍的下人也只能在殿外候着。

她又怕沈夷光天热中暑,时不时便打发人送冰块,蜜糖藕,绿豆汤等消暑的东西过去——谢弥就成了那个跑腿的。

不过今儿好像有点不对头,谢弥一走进宫院,就发现里面出奇安静,也并无往日的隐隐丝竹声。

他凝神细听,隐约听见沈夷光发出的几声烦躁轻哼,和揪扯布帛的声音。

谢弥略有讶然地挑了挑眉,他走到练舞的宫室外,轻叩了下门。

沈夷光松了口气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谁在外面?进来帮我搭把手。”

谢弥不怀好意地推门而入:“好啊,主人。”

为了方便她练舞,屋里摆了好些高高的木架子,上面挂满了柔韧的绸带丝带,方便她抻开筋骨,能做出更多复杂的动作。

此时,屋里的高架子在她练的忘情的时候被碰到了两个,屋里颇是狼藉,细细的绸带缠住她的脚踝,将她的两条腿分的略开,她身上也乱七八糟得勒了好几条绸带,仅有一只左手能自如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