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页)

小师叔倒是来得很早,不过她左看右看没看到大哥的影子,不由问道:“小师叔,我哥呢?”

宁清洵比她大不了几岁,是个活泼人,话也多,故意板着脸逗她:“怎么见着我就只问你哥啊?潺潺,你再这样偏心,我可要吃醋了,带回来的好东西你也别想分了。”

沈夷光小哼了声,脆生道:“别废话了,还有没有个长辈样儿啊?下回我见着我哥,也问一句你,这总行了吧?”

“你这嘴啊,还是半点不肯吃亏。”宁清洵哈哈一笑,和她一道进去:“你哥那人你还不知道,他之前打仗的时候受了点小伤,严重倒是不严重,就是伤在脸上了,他爱美,打算等过两天彻底好全了再回长安。”

一进屋里,宁清洵便令下人把东西抬了进来,兴冲冲地抬手让她看:“山南那边好玩的不少,我每样都给你带了些,你来瞧瞧看。”

沈夷光被一方藏在角落里的古朴粗粝铜箱吸引了主意,她好奇地拨开铜锁,打开箱子:“这是什么...啊!”

她吓得尖叫了声,里面竟盘着一块粗大完整的蛇骨,眼睛处漆黑空荡,委实吓人。

宁清洵忙把箱盖合拢,懊恼道:“怎么把这个混进来了?”他当即把铜锁锁死:“这是巴蜀山林里一种巨蚺,传闻力大无比,最爱生吞活人,素有蛟龙之称,放心,这不是给你的。”

沈夷光呆了呆:“你带这玩意回来干什么?多吓人啊。”

宁清洵简直冤死:“哪里是我?太子的生辰快要到了,我动身前日,襄武王府派人抬来这么一口铜箱,说是襄武王送给太子的贺礼,托我转交给太子,我就在山南当差,怎么好得罪襄武王那,只得收了。”

他又补充道:“对了,襄武王便是之前向你提亲的那位,尊名星回。”自沈夷光十二岁起,来沈府提亲的名流才俊都快把沈家门槛踏破了,他怕沈夷光忘了其人,便点了她一句。

星回...

沈夷光心头忽然一震,《礼记·月令》有云“星回于天,数将几终,岁且更始。”,腊月的别称也是星回,若是她没有记错,梦里弥奴告诉她——他的生辰就在腊月。

明明知道这般猜测毫无根据,她还是忍不住产生了星点联想:“小师叔,你知道襄武王姓什么吗?”她也是在梦中才知道弥奴姓谢的。

十二月出生的人虽多,但这世间有能耐问鼎天下的雄主也就那么几个,其中又以襄武王最为神秘,再加上襄武王和自己产生过一定交际,没准还真有可能。

宁清洵沉吟道:“你也知道,襄武王当初是蜀王府家臣,就算有姓,也是从主家蜀王府的姓氏,蜀王又是宗室皇姓,这么说来襄武王也是姓江,至于他的真正姓氏,怕是只有他的亲近之人才能知晓。”

姓江啊...沈夷光心下颇为失望,又忍不住追问:“小师叔,你见过他吗?”

如果谢弥真的跟襄武王有联系,那他的身份可太要命了,更何况...襄武王和她还有一重拒婚之仇,这事儿真是处处透着诡谲,她越想越是心凉,恨不得马上弄清楚。

偏偏谢弥现在没了记忆,她就是想从他身上调查,也摸不到头绪。

宁清洵一摊手:“他把益州看的犹如铁桶一般,处处重兵,别说是我了,朝野上下都没几个见到过他的。”

她想了想,又问:“那你知道...襄武王最近在益州吗?”如果襄武王不在益州的时间和谢弥到沈府的时间相重,那可就值得琢磨了。

宁清洵好笑道:“我连见都见不到他,哪里知道他在不在益州?”他捏了捏她的发髻:“脑瓜子怎么突然变笨了?”

沈夷光失望地想撇嘴,但是有人在,她忍住了。

她哼了声,推开他的手,一边整理自己有些歪斜的小花钗,一边问道:“小师叔,你之后动身回山南,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襄武王?”

她知道山南局势复杂,又忙道:“以你自身的安危为重,若是实在不便,千万不要冒险。”

宁清洵虽然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对襄武王有了兴趣,不过这事儿不难,他想也没想便一口应下来:“可以。”

他又捧出一只紫檀木匣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对儿整玉雕成的并蒂莲,玉莲莲萼带着一点天然生成的胭脂粉,委实巧夺天工。

他扬着眉一笑:“这是给你和太子的定亲礼,祝你和太子殿下花开并蒂,白首偕老。”

沈夷光心神不宁的,哪里有心思听这个,胡乱道了声谢,接过盒子便神不守舍地转身走了。

宁清洵许久才收回目光,两手不觉拢于袖中,笑意微黯。

......

等沈有初归府,沈皇后也派人传了口谕,要接沈夷光进宫小住些时日。

去宫里便不方便带下人了,蒋媪她是肯定要带上的,另一个人选...她犹豫半晌,还是定了谢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