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条弹幕(第2/5页)

“不过太子好像身子骨不太好,那模样病恹恹的,不知你嫁过去,他能不能活过半年。”

虽然津渡说得是事实,但顾休休却一点都不爱听。她扶着圈椅站了起来,足下微微的刺痛,使得她更加恼怒:“你怎么回事?!”

“我都跟你说了,有我照顾阿姐,你不要随便进出永乐殿……”

她指着倒了一地的宫婢,冷着脸问道:“先不说被旁人看到了怎么办,就你如此频繁的动用蛊术,这些宫婢们怎么经得住你这么折腾?”

“这蛊术对她们的身体无害。”津渡耸了耸肩,托着下巴道:“我一下午没看见花儿,心里放心不下……”

他停顿了一下,笑着道:“我这不是还无意间促进了你们的感情,你看看你们方才亲了多久呢。”

津渡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顾休休更是火冒三丈了。

“还不是因为你?就算他是我的未婚夫,那皇帝可是他父皇,你非要这样正大光明的……亲我阿姐?!”

她忍着痛走了过去,指着殿门道:“你快将这些宫婢们弄醒,赶紧滚出去,这几天别让我看见你!”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成日里将滚字挂在嘴边上。”他笑了一声,起身给顾月掖好了被角,朝着殿外走去。

没走出多远,津渡却又顿住了脚:“你也不必藏着掖着,担惊受怕的,你那未婚夫早就知道了我跟花儿的事。”

说罢,他便离开了。

顾休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待她回过神来时,倒在地上的宫婢们已是陆续醒了过来。

她抬手,缓缓覆在唇瓣上,微凉的指尖轻抚过温热的唇,似是回忆起方才亲吻时柔软又陌生的触感,心跳却是忽然漏了一拍。

是了,元容该是清楚才对。

刚刚昏了头脑,只想着害怕被他看到津渡亲吻顾月时的那一幕,却忽略了倒地的宫婢们。

他从头至尾都没有问过一句有关那些宫婢的事情,仿佛她们根本没有在地上倒着,以至于顾休休也忘记了她们。

现在想起来,元容该是早就了然她为何突然亲他,更是清楚津渡跟顾月的关系,大抵连这次顾月受伤的真正原因也知道了。

但他自始至终都不提一句,犹如变相告诉她——这件事情他会保密。

顾休休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只觉得百感交集。

她到底何德何能,才能在长大后,再续前缘,嫁给少时曾崇拜、敬仰过的杀神?

而且他还是这样好的人。

顾休休放下手,垂眸笑了起来,挥手叫来个宫婢:“去拿些绣香囊用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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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元容所说,第二天永乐殿内就多了两人,一个是被送来的朱玉,一个是被安排进了北宫侍卫队的秋水。

秋水还有些不大适应,主要是因为北宫那些侍卫们太过热情了,他们分毫没有嫌弃他脸上的伤疤,反而还追问他上阵杀敌是什么感觉——他们都以为他是保家卫国,上阵杀敌时被胡人砍伤了。

虽然差不多也是如此,但他是作为元容的暗卫保护主人时被砍伤了,而并非是作为魏军被胡人砍伤。

他们侍卫队的弟兄们似乎都很尊崇他,有人将自家老母亲纳的鞋底送给他,又有人偷偷塞给他了两小瓶自家酿的美酒。

出去巡逻了一趟后,还凭白收获了些宫女大着胆子送的瓜果、糕点——大抵是宫中的嫔妃们吃不完赏给她们的。

顾休休坐在永乐殿的院子里,看着堆了一桌子的吃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就说,秋水很招人喜欢。”

这一句话说出来,倒叫秋水向来冷冽的脸庞上,微微浮现出些绯色,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神色略显不自然。

“啊……”

正说着话,她又被手里的针扎了一下,轻轻吸了口气,将指尖的血小心翼翼地撇了出去,又放在手帕上擦了擦。

这才继续拿着绣绷,又绣起了手中香囊的图纹花样。

朱玉有些心疼:“女郎,若不然花银子去买一个,您又没学过女红,才绣了今日一天,却是快要把手指头扎成筛子了。”

北魏洛阳城里的士族女郎们,出身名门望族,大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们会识字辩音,会附庸风雅,但女红这东西,便是小门小户家的女郎才要学的。

家族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和金钱培育她们,她们未来要嫁的郎君,不是王公贵族,便是名门皇室,女红这种东西,自有人代劳。

但以上的说辞,均来自于顾休休的兄长顾怀瑾所言。她不知真假,只知道自己本来也对女红不怎么感兴趣,便顺驴下坡,借此为由,没有学过女红。

“不要紧,我是走神了才会扎到手。听说初学者都是如此,等我熟悉两日便好了。”

盘坐在院子里的软席上,正在整理民间乐谱的津渡,听闻此言,却是笑了笑:“看到女郎如此用心,想必太子殿下收到了香囊,定是会非常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