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页)

可是这个时候夏旅思伸脖子低头的动作,却让段泠歌心惊了一下,她不再拧她肩膀,而是用纤指拨开她的衣领惊道:“你身上为何如此?”

“嗯?”夏旅思奇怪地抬头看段泠歌,直到发现段泠歌在看她的衣领处。夏旅思尬尬地嘿嘿笑着,终于把段泠歌给放下来了。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啊,这个啊,来之前被禾草割的,三四日了竟还没好吗?”

夏旅思就著书桌上的铜镜看了一眼,“嘶……割伤以后又过敏了吧,难怪又痛又痒呢,一路上着急赶回来我都没注意。”

原来接到圣旨的那天,夏旅思忙着在柳园的地里收割精心栽培的稻子。她以前也没割过禾,没经验,收割的时候、搬搬抬抬的时候禾草的锯齿割在了脖子上,忙完了以后才发现脖子上的皮肉较薄,被割出了十几道血口子。

夏旅思也没多在意,随后换了衣服就出发了,这几天忙着赶路,也没多留意过身上的患处。她这下对着镜子一看,伤口和过敏混在一处,红肿了一大片。

段泠歌看得直皱眉,她就是气夏旅思那毫不在意、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态度,弄成这样了也不管,反倒像她在瞎紧张似的。段泠歌恼得忍不住说:“你可知御前失仪。”

夏旅思龇牙咧嘴地忍不住抓了抓又疼又痒的伤口。在南滇国,礼仪非常讲究且细致,拜见长官和君上,不可以衣冠不整,不可以露出伤口疾患处,必须得包扎妥当,不能以不雅惊扰了君上。她这一片骇人的割伤和过敏,虽是皮外小伤却看起来很丑,难怪遭娇滴滴的公主姐姐嫌弃了。

夏旅思露出无奈的表情,摊摊手。段泠歌定睛看了看夏旅思的脖子,她从没试过这样被什么情景烦扰得整个人都无法淡定,实在看不下去了,段泠歌索性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了。

“看起来怪吓人,是我失仪了,公主姐姐别怕,我回去包扎一下就看不见了。”夏旅思笑了笑,伸手牵住段泠歌的手,细嫩柔软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用力捏了捏。

她继续说:“我也没想到这禾草的锯齿能这么厉害,但是我种的这几亩水稻产量高、植株壮,是很好的育苗种子,亲自动手总是放心些。”

那人又大胆不顾礼仪了,动辄随便大胆牵她的手。可是段泠歌现在没在意这个,因为她突然感觉到了,夏旅思手背被晒黑了,手心里长了茧子,握住她的手是一双触感粗粗的手。

短短几个月,挨几下戒尺就肿好几天的手被糟践成这样,段泠歌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心堵得让她烦闷。段泠歌反手捏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左手翻过来看了看她的手心,手上有茧子,各处密布着裂口、刮擦痕迹,指腹还有水泡。段泠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夏旅思看着这位大美人冷冰着脸,一言不发,而又紧皱眉头的样子,敏锐如她一下就明白了。唉,她的手变粗糙了,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傲娇公主姐姐被她握疼了,由是不高兴了。

她顿时有点泄气,唉,被嫌弃了,这才刚见着面就被嫌弃了一次又一次,不管是她身上难看的伤还是她手上粗粗的皮肤。她怎么忘了呢,原本她的身份就是不怎么受段泠歌待见的,现在的一身不修边幅,粗鄙邋遢的样子,更加让段泠歌不喜欢她了吧。

夏旅思尴尬地苦笑笑,赶紧把手松开,然后藏到背后去了:“嘿,呵……”

“你……”段泠歌想说什么,夏旅思的躲闪她看见了,她知道夏旅思误会了。可是开口,只剩下了不咸不淡的一句:“你何时到的?”

“快马赶来,刚进城回府更衣就来了。”夏旅思后退了两步,不再刻意地缩短她和段泠歌只见的距离。

看夏旅思披散着头发,还带着微湿,看得出她的匆忙。

“宵禁了,怎不好好歇息。”段泠歌淡淡的嗓音再响起。刚说完她不禁又颇感几分懊恼,明明是想劝夏旅思好好休息,说出口却又尽显得生疏了。

夏旅思轻叹:“想见你,就着急过来看看。现在时辰晚了,我回去了。”

夏旅思说完转身要走。段泠歌叫住她:“慢着。”

“嗯?”还以为大美女还会想和她多聊几句呢。

结果冷淡淡的公主姐姐只是拿起桌上的玉牌说:“这个给你,进出宫门,遇见侍卫出示我的玉牌即可,走宫道吧。”

夏旅思伸手拿过来懒洋洋地说:“知道了,明天送过来还你。”

夏旅思走到了门口却听见段泠歌说“给你就拿着,不需还我。”

“咦,”夏旅思面露些许惊喜,嘴巴都张大了,难道段泠歌的意思是以后让她可以随意来了吗?“老婆~那是不是……”

“不是!不教你再翻墙,成何体统。快走。”段泠歌不看她的脸,伸手把她的脸戳向门口,然后拉开门,不由分说地把夏旅思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