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4页)

阿娘!

阿娘!

“阿照——”

“离我远些!”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亦同时豁然坐起。

萧晏自是因为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叶照则是怕伤到他。

她已经控不住体内翻涌的真气,唯恐周身散发的内力震伤他。所以话出口,还拂手推了他一把。

这一推,落在今夜多番遭拒的男人眼中,便彻底变了味。

“原来撕下面|具,本王连近都不能近你半步。”萧晏一把扯开帘帐,撑着腿往外坐着。

叶照双眼虚阖,已经模模糊糊聚不起光,唇口蠕动了两回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唯有体内一阵接一阵激涌的真气荡着她的五脏六腑,砥过她的血脉筋骨,似要膨胀开来,

“劳殿下……今夜去清辉……”她捂着胸口,话未说完,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本王爱去哪去……”萧晏怒而回身,便见人眉眼虚弱,衣襟染血的靠在侧壁上。

“别过来,离我远些。”叶照阖着眼,连看他的力气也没有,提着气道,“殿下去清辉台歇下吧,容妾身调服心法……”

“我去传医官,去喊苏合……你撑着些。”萧晏虽也学武,却不曾接触过这种精纯的内家功夫,便也不识此道。

“他们来之无用,妾身自己调服便可。”

萧晏想要给她拭一拭汗,将敞开的衣襟掖好,却被叶照再三推开了。

“别挨近我,我控不了外泄的真气……会伤到殿下。”叶照喘出口气,胸口却更加起伏不定,面色从苍白转向清苍。

眼下谁也碰不得她,她周身的穴道脆弱又敏感,碰上者伤,她更是有筋脉皆断的可能。

其实若她直言自个筋脉俱毁,大抵萧晏早就走了。

但她想不到这层,也不敢想这层。

于是萧晏便立在榻畔,没走。

甚至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道,“你就这般嫌恶本王,为了推开本王,自伤成这样?”

他觉得自己这话十分精准,掐到关键处。

不是自伤吗?

骗骗旁人便罢了,诓他还嫩了些。

试问若是今日不曾解开彼此隐藏的秘密,她也敢用这高深的功法吗?用了不怕被他发现端倪吗,露出她真实的身份?

张掖叶氏七星刀的功力和绝迹武林的九问刀功力相比,再怎么不懂行的人也能看明白两分。

这样一想,萧晏冷哼一声。

他如何想的到,她真气外泄,心法不稳,恰恰是今夜被揭了身份、两世情感扰在一起,乱了心神所致。

叶照闻言,竟是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他,突然嘴角提起一点弧度,一个漂亮又虚弱的笑缓缓漾起。

萧晏顺手抽来一把巾帕,凑身给她擦汗。

两人距离三寸处,叶照又吐了口血。

血迹溅在萧晏手中雪白的巾帕上,溅在他青筋凸起的手背上。

他眸光打颤、破碎,扔下巾帕,出了翠微堂。

却也没回清辉台。

一炷香后,他拉着睡眼朦胧的苏神医,立在翠微堂外院,看寝殿一室烛火高燃。

“这、请我也没用。且得等她自个调服完毕,我最多看看她是否损了筋骨,伤了元气。”苏神医哈欠连天。

就算是卖给秦王府了,也没有这么剥削人的。

觉都不给睡了。

“她什么时候调服好?”萧晏问。

苏合拍着嘴,“那你得问她。”

萧晏抬起步子,走一步,又回头。

低头看自己指尖未干的血迹。

这回,他是真不敢靠近她了。

平旦时分,东方露出鱼肚白。

静燃的烛影晃了晃,偏倒半寸。

“可能好了,可能废了……”

苏合嘀咕道,被人眼刀剜过,闭嘴又张嘴,“殿下可以去看她了。”

床榻上,萧晏给沉沉合眼的人盖好锦被,落下帷帐。

然后扶出一只手给苏合。

苏合搭上脉,半晌松下一口气,“无碍了,没有毁筋伤脉。好好养着,补足元气便罢。”

“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一夜折腾,您总得让人补一日半晌吧。”苏合用玉笛敲着眉心,可怜自己还得去调方熬药。

一日半晌也捞不到。

*

这一日半晌,于萧晏格外漫长。

原本因明日便是前往骊山夏苗的日子,今日他便也未去上值,想同她一道整理衣物。

他盼了许久的。

携她同行共游,观山河、看日月。

出行前,便与她窗下闲话,看她收拾行装,看他煮茶添画。

谁曾想,闹成这幅模样。

清辉台中,林方白和钟如航过来向他汇报了一些事宜。

话便扯到了昨夜“问香楼”一事。

林方白道:“泊舟,真不是你下的手?”

钟如航道,“不是你吗?你的暗子营多来奇人异士。此等事比我城防禁军好用。”

林方白摇头,“三十江湖名剑手一个时辰死了一半,再看那荀茂死相,对方乃绝顶高手,当世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