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尾声

三年后,匈奴已然统一了塞外北方大漠各部,偶然的一次追逐羚鹿的狩猎,让他们发现了原来跨过铁勒河,那一边居然是一望无垠的广袤大平原,水草丰美,这对于游牧部落的人而言是有极大诱惑力的,不过草原那边早已是有主人的土地了,不过对于这群草原狼来说,有主的土地也可以易主,只要你有实力夺过来。于是,响彻草原的呼号便是:“我们要打过去,直到天涯海角,世界尽头,要让那些人发抖,要让那边的土地归属匈奴。”孙乐知道,蝴蝶扇动翅膀的效应被她提前了,眼前的匈奴,像极了后世的蒙古。还有了那些武器和战术,不知是福是祸。不过孙乐知道,没有永远的强者,上天是公平的,一定的时候便会用另一种方式来打破现状,重新归于平衡。

而她与单于和其他谋臣之间的嫌隙也在加大,毕竟女人在那样的群体里要么变得冷血,要么就只有离开。孙乐选择了后者。而陪伴她的已然是她的弱儿,尽管现在的弱儿还是没能回忆起以前的事,但还是保留着和孙乐之间的一种默契,只有亲人之间才有的那种默契,这多少让孙乐有了些许欣慰,其实,经过这些年来的奔波与争战,孙乐的心早已淡了,已经开始从怀疑自己当初希望在塞外创出一番伟业的决定到现在的毅然放弃而选择隐遁不问世事,她觉得仿佛一下子心里轻松了许多,也许,让时间来冲淡这一切是最好的选择吧?!

在隐遁的过程中,单于也曾派人来说服过、搜寻过她和弱儿的踪迹,而赤龚允也曾派人追杀过她们二人,但碍于单于的面子及孙乐、弱儿的武功高强,放弃了。而单于也似乎渐渐放弃了对她的追索,最后的一次只是说为了遵守他和她之间从上一辈定下的约定,请孙乐考虑考虑,但各种努力都没能打消孙乐隐遁的念头,她决心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地方,从此和弱儿终老山林,厮守在一起,回复少时那种简单恬淡的生活。

兀旭列死在了西征途中,单于之位传给了他的儿子巴兰姆巴尔,这位君主有着和父亲一样的志向,只是已经不如父亲那样的威望和号召力,手下的各部也开始有了独立之心,实力大大削弱了,巴兰姆巴尔主要是休养生息,维持着已经占领的土地和建起的王国。

巴兰姆巴尔后来让位给了自己几个儿子中最小的一个:头曼。头曼有着聪慧与勇气,梦想着早就爷爷那样的功绩,再度开始西征。

西征的匈奴终于在多瑙河畔遇到的对手,那是西方日耳曼、斯拉夫、哥特人等的联合军,在围攻维也纳城久攻不下的几个月后,由于后来军队里爆发了瘟疫,战马和人畜都开始有死亡,头曼的军队不得不撤到多瑙河另一端他们出发的地方,尽管没能继续西进,但这时他拥有的地盘已经足以令他的名声和威望称雄于当时世上,不过在某次庆祝祭典之后,他本人却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酒桌上。

头曼的猝死造成了巨大的权力真空,一夜之间,匈奴人陷入了无可救药的权力内讧。第二年,东哥特人和日耳曼人纷纷起兵造反,头曼的长子埃拉克被杀。失去灵魂人物的匈奴帝国迅速土崩瓦解。其后,头曼的几个儿子向罗马要求土地,另一个儿子顿吉兹奇则带领部分匈奴人向南俄撤退。悲哀的是,顿吉兹奇在多瑙河下游进攻东罗马时,不但兵败被杀,而且其头颅——头曼之子的头颅——竟然于其后在君士坦丁堡的一次马戏表演中示众。

昙花一现的匈奴帝国彻底消失了。

这似乎是对当初他们杀戮的一种报复和反讽吧?

马头琴伴着玉箫之声在天山湖畔响起,奏的是传说中的故事,那是草原老牧人讲述的故事: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天山湖并非湖泊,只是一片水草丰茂、鲜花盛开的草原,在这片美丽的草原上,美丽动人的牧羊姑娘切妲和英俊剽悍的牧马青年斯得克真诚相爱。有一天,切妲姑娘赶着云朵般的羊群,边歌边舞,正在鸟语花香的草原上放牧,不幸与外出游猎的草原魔王相遇。魔王一眼看上了年青美貌的切妲姑娘,便想抢进宫中作妃子。可忠于爱情,向往自由的切妲姑娘不为宫中的荣华富贵所动,誓死不从。她策马而逃,卫士紧紧追赶,眼看就要被抓住了。走投无路的切妲忽然发现附近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便纵身跳了进去。闻讯赶来的斯得克,杀死了卫士,也一头扎进了深潭。潭水顿时翻腾怒吼,黑浪滔天。巨浪把草原魔王和宫殿吞没了。辽阔的草原从此便成了一片汪洋。那对含恨而死的恋人便化成两座形影不离的小岛,至今还立在万顷蓝波之上多么动人的爱情故事。动人的传说给天山湖披上神秘的色彩,远望着湛蓝湖水上的小岛,更是让人感叹它异乎寻常的美丽。令人欣慰的是,这个曾经象征着不幸的湖泊,今天却成了牧民们的幸福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