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页)

寒正之本来是可以回去的,但寒洮昏迷不醒,浑身修为尽毁,根本无法渡过虚妄海的风暴。于是他选择与城主一起留在云寒城,试图寻找灵药在治好他。

在发生这些事情的期间,寒洮的神识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他的神魂像是被人刻意困在躯壳之中,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他知道,这是因为他龙魄内不知何时出现的魔种在作祟。

魔种阻止了他的自我修复功能,只要灵气微微运转,就会立马激发魔种。

被药宗拒绝的寒正之把来探明情况的彩羽族兄弟拒之门外,半年后不知从哪里听到关于天玄兽一事。

寒正之不放心他留在云寒城,悄悄地把他带入天玄宗后山,试图找到天玄兽治好他。

在他踏入天玄宗后山的一瞬,就被一双双恶毒的眼睛盯上。等寒正之察觉时,他只来得及把寒洮藏在隐蔽阵法中,孤身应战。

寡不敌众,更何况对方不仅来势汹汹,还早有准备。

寒洮亲眼看见寒正之被彩羽族的两兄弟捉住,不知带向了哪里。他就那样躺在隐蔽阵法中,只能静静地感受着时光的流逝。

在与寒正之的联系中断的那一瞬间,知道他神魂消失的一刻,被所有人放弃的寒洮试图从仅有的灵气冲破身体的束缚。

蛰伏已久的魔种终于等来了苏醒的机会,本就碎裂的龙魄被魔气包裹,一种难以抵抗的力量把他的神魂狠狠地拉下。

你看,这就是你曾保护的地方。

你看,这就是你曾保护的人。

他们离你而去,他们不管你的生死,他们巴不得你就此死去。

就连,你深埋的心间的那个人,说不定也被他们踩在脚下,任其宰割。

就像你的下属的结局一样。

你不恨吗?你甚至从未走到他面前。

偷窥到他的记忆的那股力量为他编织了一个十分真实的梦境,那个梦境痛苦而血腥,挣扎而无助。

怨恨在一瞬间得到顶峰,现实和虚幻交缠分不出真假,寒洮的神魂彻底堕入魔道。

他扫空了天玄宗后山也没找到彩羽一族兄弟两的身影,甚至连寒正之的尸首都没找到。

他修为高深时,在正魔大战中挡在所有人的前面。

他修为尽毁后,无人肯帮。

他神魂入魔道后,所有人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他孤身站在苍穹之中,努力地维持着最后一点清明。

许多人要杀他,许多人也死在他手中。

魔气侵蚀了灵气,苍灵大陆中的灵气一天比一天少,渐渐地连白日和夜晚都分不清。

所有人都说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导致的,唯有寒洮知道,从他龙魄内的魔种开始,有一双手把苍灵大陆推向了如今的局面。

他不知道是谁,但这个答案已经不需要了。

无非是,有人想杀他,他就反杀之。

这是天地玄镜用玄力去沟通仅存的天道之力得到的信息,这些黑暗尽数展现在傅明煦脑海中。

在数不清的画面中,他福至心灵地找到了很久之前的画面。

小时候父亲离开后,欺负他的人总会倒霉;

长大后,他炼制的丹药总能在沈安歌的店里被人买光,还是不砍价的那种;

在他每次出门,每次回家,每次从阴暗的小巷中匆匆走过,总要一双金色的眸子不露痕迹地凝视着;

甚至在苍灵大陆陷入混乱之后,他总能凭借凡人之躯有惊无险地活下来。

画面一转,记忆猛然回到了他与寒洮真正意义上的初见。

云寒城中,城主府内,在厚重的幔帐掀开,当那双金眸睁开眼,当第一缕阳光出现,阴霾褪去,金眸眼底悄悄升起的火焰。

“醒醒。”在一片干燥的火烧火燎中,傅明煦睁开了眼,他浑身疼得厉害,生理性的泪光在他眼中蒙上水雾,“寒洮。”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嗓音磨人,带着小小的委屈,“你怎么才来。”

额心魔纹的男人面色复杂地看着紧紧地抓着自己衣襟的人,那双作乱的小手熟练而又迅速地来开了他的衣襟,转眼间找到他的逆鳞。

好似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

当柔软的手心覆在逆鳞上时,那蜷缩而失去光泽的鳞片在一瞬间舒展开来,在默默地渴望着更多。

“唔。”豆大的汗珠从他脑门滚下,他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嗓音沉沉,“别动。”

傅明煦压根不会听他的,甚至一把揪住那逆鳞,似轻似重地揉捏起来。

寒洮浑身僵硬,他知道自己该阻止,可明白身含魔气的他并不能做什么的时候,又忍不住放纵对方。

温热的吐息就在自己耳边,对方眼含水雾,一声一声地唤着自己的名字,好似不管自己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血液沸腾,甚至忘了为何两人仅仅正式见过两面就有如此迅猛的发展。